「黑羽先知!」見到這個女人,無論是傑洛特還是納達爾都趕忙走到她身邊,恭敬的向她表示著敬意。
黑羽先知,黑羽部落唯一,也是人類部族在艾伯爾出現之前唯一的傳奇存在,雖然有人認為她並不是最初的那位黑羽先知,但在整個人類部族之中,卻沒人敢對她表示不敬,因為這是一位真正能夠預見未來的先知。
看到傑洛特站在自己面前,這位被稱作黑羽先知的女子用十分沙啞的聲音向他問道:「傑洛特族長,那位法師閣下在哪?」 當艾伯爾接到通知,匆匆結束了對矮人陣地的檢查和圭達克趕回霜狼部落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不過好在他們是從矮人的通道返回,倒也沒有受什麼影響,只是芬南卻跟他們一起回到了霜狼部落。
霜狼部落的一間長屋之內,人類部族的六位族長齊聚一堂,這樣的場面自從幾百年前那場大戰失敗之後,還是第一次出現,除了灰鬃、利齒和戈隆三個部落以外,能夠決定人類部落生死存亡的六大部落族長都已經在這間長屋裡的桌前就坐,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影響人類部族未來的命運。
除了六大部落的族長之外,奔流部落實際上的掌權者,女族長希里雅的母親卡蘭瑟也坐在自己女兒的身邊,然而此時坐在這間屋子裡的六大部落的族長卻都沉默的不發一言,只是將目光投向坐在主位的黑羽先知,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這位先知大人開口。
但黑羽先知卻似乎並沒有交談的意思,只是逗弄著一隻站在桌子上的黑烏鴉,從身上摸出一些堅果喂著它。
似乎是耐不住這樣沉默的氣氛,卡蘭瑟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黑羽先知閣下,雖然無意冒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們,你讓我們四大部落召集最精銳的戰士這樣趕到霜狼部落來支援,卻又讓我們把大軍留在千針森林,深夜在這裡等人,目的究竟是為什麼?被人蒙在鼓裡的滋味可不好受。」
作為能夠幫助自己的女兒坐穩族長位置,壓制住整個奔流部落反對意見的女強人,卡蘭瑟當然不是一個性格衝動的人,但是作為一個女強人,她卻對一切事情充滿了掌控欲,希望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此時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狀況,讓她的情緒也變得焦躁起來,忍不住開口詢問。
然而黑羽先知對於卡蘭瑟的疑問,卻並沒有解釋,只是繼續逗弄著自己的烏鴉,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個「等」字。
「等?我們到底要等什麼?誰又值得人類六大部落的首領一起等?」黑羽先知的態度實在讓卡蘭瑟難以抑制自己的不滿,她對於所謂先知和預言一直以來嗤之以鼻,比起不可捉摸的命運,她更相信自己的實力,她的想法也影響到了她的女兒希里雅,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希里雅當初才會對艾伯爾諸多厭惡,並不僅僅是因為她父親的死所帶來的遷怒,也有因為艾伯爾實力不濟所帶來的輕視。
但卡蘭瑟比起希里雅來無疑要有城府的多,此時她看似在發泄著自己的不滿,但實際上她的心裡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不滿,雖然確實心裡有一些情緒,但卡蘭瑟這麼做,還是在接著發泄不滿來試探黑羽先知的反應,想要從黑羽先知的反應中得出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面對卡蘭瑟的不滿,黑羽先知卻興緻勃勃的盯著自己的烏鴉啄堅果,當一個堅果殼被啄開的時候,她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目光看向了門口:「來了!」
黑羽先知這一聲來了,頓時讓在座的六大部落的族長都將目光投向了門口,看到走進來的艾伯爾和圭達克以及芬南,納達爾和傑洛特輕呼了一口氣,倒是有幾分明白黑羽先知為什麼要等他們來了,而其他四大部落的族長,除了早已見過艾伯爾的希里雅之外,其他三大部落的族長都饒有興緻的看著他們,但目光卻更多的集中在圭達克身上,似乎是覺得這個矮人才是黑羽先知等待的目標。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黑羽先知一直在逗弄的那隻烏鴉卻叼起剛被自己啄開的堅果果肉,撲扇著翅膀飛到了艾伯爾的肩膀上,將堅果果肉放到了他的手心裡,而烏鴉落在艾伯爾肩膀上的動作,也讓他被頭髮遮蓋住的尖耳朵露了出來。
「精靈?怎麼會有精靈出現在這裡?」看到艾伯爾露出來的尖耳朵,這些人類部落的族長無疑發出了一陣驚疑不定的驚呼聲,但即便是表現的最為激動的卡蘭瑟也沒有從座位上站起來,畢竟這裡是霜狼部落,就算要處理這件事情,也應該尊重霜狼部落的族長,更何況屋子裡最強的兩個傳奇都沒有表示出敵意,自然不會有人看不清形勢。
事實上在這個屋子裡,實力最強的並不是一身鋼鐵之軀的鋼葉部落族長傑洛特,黑羽先知看上去柔弱的女性外表,讓很多人下意識的忽略了,她同樣也是一位傳奇強者,雖然她的身份是先知而並不是戰士,但是在成為先知之前,她同樣達到了人類的極限,才會在獲得神恩之後突破傳奇,而作為活了數百年的傳奇強者,她的實力絕不會比傑洛特來的低。
「你終於來了,來自異域的半精靈法師。」黑羽先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瞭然與求知的表情,微微揚起嘴角,微笑著看著艾伯爾,點出了他半精靈的身份。
「來自異域?你知道我從哪裡來?你是誰?」對於這個朝著自己微笑並點出自己是穿越而來的黑衣女子,艾伯爾頓時感到一陣緊張,他本能的察覺到了這個黑衣女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脅和壓迫感,這種感覺就好比讓一個普通人站在一頭巨龍身旁,即使這頭巨龍對你沒有惡意,甚至正在打瞌睡,但是你依然會感覺到害怕一樣。
「我是黑羽部落的先知,人們通常叫我黑羽先知,你也可以叫我拉文,這是我成為黑羽部落先知之前的名字。」黑羽先知的話頓時引來了黑羽部落族長不敢置信的目光,黑羽先知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告訴過別人自己的名字了,即便是黑羽部落的族長也不知道她的本命叫拉文。
聽完黑羽先知的自我介紹,艾伯爾的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看著黑羽先知,開口說道:「先知嗎?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其他四大部落會遠超我預計的時間出現,我是艾伯爾·托瑞爾·奈瑟,如你所知,一個來自異域的法師。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這麼知道我的身份的?另外人類部族有九大部落,還有其他三個部落呢?你們沒有通知他們嗎?如果你真的預見了未來。」
「流星之隕禍與黑暗,異域來者天之浮都,沉睡之神將醒,人之神終舉神座於天。」黑羽先知沒有直接回答艾伯爾的疑問,卻先用奇怪的語調說出了一段預言:「在精靈諸神隕落的時候,我曾經進行了一次占卜,而這就是我所得到的預言,語言之中的流星之隕無疑是指之前隕落的精靈諸神,而針對異域來者我再次占卜之後,才得知了你的存在和霜狼部落遭遇的危機。
所以我事先就通知了其他四大部落召集援軍,希望能夠及時支援你們,不過看來似乎來得還是有些晚了,畢竟占卜花費了我太多的時間,至於你說的其他三大部落,很遺憾,我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占卜的結果只顯示出一片黑暗,即便我強行探求,得到的也只是『荒神』這個名字,來自異域的法師,你可以告訴我這個名字的意義嗎?」
「那代表著足以讓群星都為之熄滅的邪惡與黑暗,看來人類的其他三大部族已經和獸人一樣,已經被黑暗侵蝕,落入荒神的掌控之中了,這可真是一個不幸的消息。」艾伯爾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沒有想到荒神的入侵來的如此難以應對,單單隻是一個獸人就已經讓他精疲力盡,現在人類部族又和荒神扯上了關係,這真的是一個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了。
「什麼?開什麼玩笑?灰鬃那群壞種會墮落不奇怪,利齒和戈隆怎麼會和他們同流合污!他們都是最好的戰士!」對於三大部落的墮落,灰鬃部落的墮落似乎並沒有出乎大家的預料,但是對於其他兩個部落,所有人都表現出一副不敢置信和憤怒的態度,但卻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黑羽先知的話,這是她幾百年的時間所樹立起來的威信。
「危機同時也意味著機遇。」黑羽先知卻沒有表現的如同其他族長一樣憤怒,反而目光灼灼的看著艾伯爾:「異域來者天之浮都,沉睡之神將醒,鋼葉部落的神靈已經復甦,預言正在實現,你將會為我們帶來希望。」
面對黑羽先知對自己的信心,艾伯爾卻並沒有表現出像她一樣的自信,黑羽先知帶來的人類三大部落墮落的消息讓他不免有些灰心喪氣。
略微搖了搖頭,艾伯爾才開口對黑羽先知說道:「我帶來的究竟是希望還是毀滅,我可不敢保證,直面荒神入侵,這對於任何種族來說都是一個殘酷的考驗。畢竟這個世界的主角並不是人類,精靈帝國才應該是對抗荒神入侵的主力,人類未必會有足夠的力量來對抗這一切。」
「但我們別無選擇,如果逃避,人類終將會被黑暗所吞噬,只有奮起反抗,才有一線生機。」黑羽先知看著艾伯爾,目光比艾伯爾要堅定許多。 有了黑羽先知帶來的四大部落援軍,人類和獸人之間的兵力對比終於出現了扭轉,佔據了優勢,因此艾伯爾原本制定的防守反擊的作戰計劃頓時需要修改。
重新制定作戰計劃,安排軍隊的位置,兵力的排布為所有人都帶來大量的工作。但沒有人會厭煩這樣的工作,因為這是戰爭開始之前所必須做的準備,一場大戰即便只是把軍隊拉出來列好陣勢衝鋒,不考慮任何戰術,也會需要考慮陣型的排布,後勤的供給等諸多問題,單單隻是六個部落和矮人以及戰蜥人之間的號令統一,就足以讓所有人花費大量的時間來商量和確認了。
忙碌了一整晚的功夫來制定新的作戰計劃,並且將所有兵力都安排調配完畢之後,天都已經快要亮了。
站在高牆之上,艾伯爾看著眼前一片黑暗的山巒,眼睛有些出神,此時前來支援的四大部落的族長已經回到千針森林,將他們各自帶來的部隊按照重新制定的戰略進行了安排,此時高牆之上除了巡視的霜狼部落的哨兵和艾伯爾之外,就只有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留下來的黑羽先知。
「艾伯爾閣下不趁著還有時間去睡一會嗎?忙碌了一晚上你也應該很累了吧?」黑羽先知拄著一根用樹枝做成的拐杖走到艾伯爾身邊,她的烏鴉正站在拐杖的枝丫上將腦袋埋進翅膀里熟睡著。
面對黑羽先知的詢問,艾伯爾只是搖了搖頭,向她反問道:「先知閣下你不也沒睡嗎?」
「叫我拉文吧,先知閣下這個稱呼我已經聽膩了。」黑羽先知饒有興緻的看著艾伯爾,似乎對他站在這裡的原因有著濃厚的興趣:「我已經活了幾百年了,少睡一晚並不礙事,艾伯爾閣下你是因為什麼呢?」
「我只是想看日出。」艾伯爾注視著前方的山脈,黎明前的黑暗讓他已經看不清山體的輪廓,只有隘口處被矮人炸開的山壁上還有一絲火光透出,但在這黑暗之中卻顯得孤獨而微弱:「拉文小姐,你既然是先知,也預見了那可怕的黑暗,你就沒有害怕過嗎?人類部落想要對抗荒神,就像用這微弱的火把來照亮整個黑夜一樣徒勞,你為什麼會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僅僅只是因為預言嗎?」
看著眼前被黑暗籠罩的群山,黑羽先知沒有正面回答艾伯爾的問題,而是向他問道:「艾伯爾閣下,你覺得黑夜會永遠籠罩大地嗎?」
「當黎明到來的時候,太陽終究會照亮大地。」艾伯爾雖然這樣回答著黑羽先知,但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並不樂觀:「但是荒神並不只是黑夜,也沒有太陽可以照亮被荒神所籠罩的黑暗,因為那意味著萬物的毀滅,我們只能在黑夜到來之前,阻止它的到來。」
「然而想要抵禦黑夜,我們需要光明,無論這光明是驅散整個長夜的黎明,還是只能照亮我們自身的火光。」黑羽先知看向艾伯爾,眼神專註而認真:「艾伯爾閣下,或許你並不是能夠驅散整個長夜的黎明,但是在這黑暗到來之際,人類部落需要你來點燃希望的火把,讓我們能夠在這黑夜之中獲得一線光明與希望。因為只有當希望的火光燃起的時候,我們才能鼓起勇氣,一起對抗黑暗。」
「希望的火光嗎?這可真是一個沉重的責任啊!」艾伯爾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即便在穿越之後已經儘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但這樣突然被人用一個種族的生死存亡壓在肩膀上,艾伯爾還是感到壓力沉重:「拉文小姐,你真的覺得我能夠扛起這樣的重擔嗎?就這樣將人類的希望放在我身上真的沒問題嗎?我可是自己都沒有能挺過去的信心啊!」
面對艾伯爾的問題,黑羽先知雖然顯得從容不迫,臉上也依舊維持著微笑,但她眼底卻流露出無助和脆弱:「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無論我怎樣去嘗試占卜其他的可能性,得到的都是一片黑暗,似乎世界從這裡徹底終結了一樣,預言不到其他任何信息。
只有艾伯爾閣下你的出現,才為原本黑暗的未來增添了一抹希望的火光,你是預言之中人類唯一的希望,只有你才能點燃希望之火,帶領人類戰勝眼前的黑暗。
我知道這是一個很過分的要求,人類不應該將自己的命運強加到你的身上,但這卻是我在未來無盡的可能性中找到唯一可以拯救人類的方式。
艾伯爾閣下,我懇求你救救人類!無論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只要能夠拯救人類的命運,我們都願意付出!人類部落將任你予取予求。」
「即便我想要的是這個世界?」艾伯爾注視著黑羽先知,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為了人類能夠在荒神入侵的威脅下活下去,居然敢開出這樣的價碼,驚訝之餘卻也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出言試探著黑羽先知:「拉文小姐,你要知道有的時候看似能夠活下去的選擇,未必是一個好的選擇,讓我拯救這個世界,人類的命運和這個世界的命運可未必會比被荒神佔據這個世界更好。」
「絕對的自由是不存在的,想要生存下去必然要做出交換和犧牲。人類沒有改變自己命運的力量,想要藉助艾伯爾閣下你的力量,做出利益的交換是必然的,我不會天真的以為艾伯爾閣下你會無償幫助人類,事實上就算艾伯爾閣下你願意無償幫助我們,但在你幫助人類的那一刻起,人類的命運就不屬於自己了。」然而面對艾伯爾的話,黑羽先知卻表現的很平靜:「如果艾伯爾閣下你想要的是這個世界,那麼人類將成為你的力量,為你征服這個世界。不過在這之前,艾伯爾閣下你必須戰勝黑暗,拯救這個世界不被毀滅不是嗎?」
黑羽先知這樣說著,臉上竟然有著一絲屬於少女的俏皮與皎潔。
看著黑羽先知,艾伯爾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去,看向了逐漸亮起的天際,看著那一輪紅日將原本被黑暗所籠罩的群山照亮,為整個世界帶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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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逐漸升起的太陽的光芒越過山巒,照耀到隘口的時候,獸人的大軍也踏著這陽光出現在了隘口之前。
因為得到了獨眼巨人的幫助,這一次進攻的獸人手中明顯多了一批攻城武器,雖然因為時間的關係,這些攻城武器依舊顯得簡陋,但卻十分有效的增強了獸人的戰鬥力。
單單隻是這些獸人手中用原木拼起來的大盾,便有效的抵消了矮人火炮所造成的傷害。
這些用連樹皮都沒有剝去的原木製作的大盾由數名獸人舉著,前進的十分緩慢,而獨眼巨人更是一人扛著一個這樣的大盾,在通過隘口的時候舉過頭頂,防禦著矮人的炮擊。
這些盾牌看似笨重粗糙,但是在面對矮人的炮擊和火槍射擊的時候,那些粗壯的原木卻有著十分優良的防禦力。
因為矮人所攜帶的火炮都是輕型的迫擊炮,雖然攜帶方便,可以十分靈活的展開或是轉移,但輕便的同時卻也意味著威力不足。
如果只是轟擊原本連盾牌都不拿的獸人,這些火炮當然綽綽有餘,但是當獸人和獨眼巨人舉著這些粗重的大盾的時候,就算炮彈直接命中,也只會將組成大盾的原木炸的木屑飛濺,只有運氣十分不好的獸人才會因為炮擊折斷骨頭或是喪命,大多數獸人只是拋下損壞的大盾,換上另一面大盾之後繼續前進。
在這些大盾的保護之下,獸人大軍看似緩慢但十分高效的通過了隘口,因為射界的關係,矮人的火炮在獸人大軍通過之後,便無法再攻擊到這些獸人了,這讓駐守在山壁通道上的圭達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但卻依舊於事無補。
通過了隘口之後,獸人大軍並沒有直接拋下這些大盾,而是將它們插在了地上,用這些大盾構築起了一道簡易的盾牆。
看到獸人在獨眼巨人的幫助下構築的盾牆,艾伯爾不免覺得有些失望,這些盾牆看似簡易,也不怎麼牢靠,但是用來抵禦騎兵衝擊卻是再實用不過,他安排的霜狼部落的狼騎兵和戰蜥人的伏兵想要直接衝擊獸人大軍的軍陣,便沒有那麼容易了。
「果然是讓人不能小覷的獨眼巨人,單單隻是一面盾牌就讓我原本做出的兩個安排變得徒勞無功。」面對這種情況,艾伯爾有些唉聲嘆氣。
「這早在我們的預料之中了不是嗎?艾伯爾閣下你又何必這麼灰心喪氣呢?」黑羽先知站在艾伯爾身旁,臉上並沒有覺得意外或者失望,這樣的變化早在昨晚制定新的作戰計劃的時候,便已經被考慮到了。
艾伯爾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今天就是一場硬仗了,我原本可是想要贏的輕鬆一點的。」
黑羽先知頓了一下拐杖,讓棲息在上面的烏鴉飛了起來之後,才對艾伯爾說道:「人類部族除了霜狼部落常年經歷戰爭之外,其他部落都承平已久,讓他們經歷一場硬仗也有好處不是嗎?」
「說的也是,一把鋒利的武器,必須經過無數的錘鍊,就讓這一仗,成為對人類部族的一次錘鍊吧。」望著已經扛著粗壯的圓木開始衝鋒的獨眼巨人和獸人,艾伯爾的眼神終於變得堅毅起來。 獸人這一次是真正的傾巢而出,沒有再像前幾次一樣,大軍按兵不動,只派出少部分軍隊參與進攻,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要用人海戰術淹沒霜狼部落。
受到地形的限制,獸人大軍顯然不可能全部堆在高牆下面,無可避免的向著千針森林的方向鋪開,呈現出一片扇形的陣勢包圍了霜狼部落的高牆。
卸下了原木大盾的獨眼巨人們開始準備進攻,幾個獨眼巨人扛起了一根粗壯的原木,這根一頭被削尖的原木似乎被當成了攻城錘。
「看來這些獸人吸取了教訓,知道攻城除了爬牆之外,還能夠撞城門。」艾伯爾看著獨眼巨人的舉動,並未對此感到擔心:「如果他們昨天想出這一招或許還能造成麻煩,今天他們只能接受他們失敗的命運。」
「這一切不都在艾伯爾閣下你的預料之中嗎?我很好奇,艾伯爾閣下你也懂預言嗎?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要撞門的?」站在艾伯爾身旁的黑羽先知饒有興緻的向艾伯爾問道,她顯然對艾伯爾昨晚做出的戰術安排很感興趣。
「這可談不上什麼預言,戰爭之中,在裝備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之前,所能夠採用的戰術是非常有限的,只要熟知這些戰術,做出針對性的安排實在不是什麼難事。」艾伯爾對於黑羽先知的話倒是表現的很謙虛,他對黑羽先知解釋道:「在我的故鄉,一位偉大的軍事家說過,戰爭的勝敗取決於戰爭開始之前的準備,準備做的越充足,取勝的幾率越大,當你能夠將對手的一切動向和想法都計算到的時候,你已經取得了戰爭的勝利。」
高牆之下,獨眼巨人和獸人混合衝鋒的先鋒部隊已經逐漸逼近了高牆,雖然高牆之上負責防守的鋼葉部落戰士都有些緊張,但黑羽先知卻並沒有表現出在意的情緒,依舊繼續和艾伯爾聊著:「所以艾伯爾閣下你是想說這場戰爭我們已經取得勝利了嗎?」
「關於這一點,作為先知,拉文小姐你難道沒有遇見結果嗎?」艾伯爾沖黑羽先知笑了笑,雙手之間法力開始凝聚,一個法術正在成型,而高牆之下的獸人和獨眼巨人已經距離高牆只有咫尺之遙,當艾伯爾手中的法術成型,一個巨大的火球將高牆下準備投擲標槍的一個獨眼巨人炸死之後,艾伯爾才對黑羽先知說道:「當獸人按照我所預想的方式全軍壓上的時候,這場戰爭就已經沒有懸念了。」
然而黑羽先知卻微微頷首看向獸人大軍的中軍,微笑著說道:「這些獸人看上去可未必會這輕易的按照艾伯爾閣下你為他們定好的命運走下去呢!即便是即將落入網中的獵物,可也是會垂死掙扎的。」
「既然拉文小姐你都說是垂死掙扎了,這終究也只是徒勞無功而已。」看著獸人中軍之中,騎著坐騎朝著高牆重來的一群氏族首領,艾伯爾無奈的搖了搖頭:「斬首戰術固然簡潔高效,但是在已經用過一次失去了突然性之後,這個戰術的效果就已經大打折扣了,而且他們以為我真的毫無防備?」
隨著艾伯爾的話語,貝爾法斯特和傑洛特一起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聽雷古爾說獸人的氏族首領很厲害,今天一定要見識一下!」換上了一身魔法工坊製作的精良盔甲,傑洛特掄了一圈自己手中的雙刃戰斧,臉上湧現出來的是狂熱的戰意,能遇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對於戰士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對於傑洛特來說,晉陞傳奇之後他還沒有遇到過一個能夠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傳奇之後的第一個對手是貝爾法斯特,然而他卻被貝爾法斯特開啟了戰鬥模式一通教訓,第二次的對手是勞格茲得,然而那個戰蜥人之神卻是他無法戰勝的對手,這使得傑洛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過一個真正與他勢均力敵可以一戰的對手。
看著逐漸接近的獸人氏族首領,艾伯爾忽然從他們當中發現了四個打扮不太一樣的獸人,其中一個正是自己見過的血斧氏族首領,他手中除了原本拿著的紅色戰斧之外,另一隻手中卻多了一把散發著邪惡氣息的黑色戰斧,填補了他所遺失的那把紅色戰斧。
既然血斧氏族首領已經出現,那麼他身邊的其他三個人的身份便很好猜了,只是除了惡月氏族的首領老獸人之外,真正讓艾伯爾覺得驚訝的還是他們身邊那個扭曲而畸形、揮舞著長在臉上的觸手的格烏什使徒。
看到格烏什使徒出現,艾伯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對身旁的傑洛特和貝爾法斯特說道:「不能讓這些傢伙登上城頭,下去攔住他們!」
「遵從您的意志!」對於艾伯爾的命令,貝爾法斯特從來都是不折不扣的執行,飛行翼張開的女僕長從高牆之上一躍而下,在空中略微滑翔了一段距離之後,落在了正在朝前衝鋒的一眾獸人氏族首領之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緊跟在貝爾法斯特身後,傑洛特也跳了下來,對於傳奇戰士來說,這堵高牆還構不成阻礙,雖然跳不上去,但是跳下來還是沒有什麼問題,在地上微微屈膝卸去衝力,傑洛特朝著貝爾法斯特衝去的同時,還順手揮動戰斧砍斷了一個獨眼巨人的膝蓋,當他跪倒之後,便用斧刃割斷了他的咽喉。
殺死了這個獨眼巨人,傑洛特拎著沾血的戰斧,停在了貝爾法斯特的身邊,虎視眈眈的看著同樣停了下來的獸人部落首領,身上散發出傳奇強者的氣勢,顯得躍躍欲試。
比起具備飛行能力的貝爾法斯特和不太計較形象或者說直接跳下去更顯彪悍的傑洛特,黑羽先知顯然不可能像他們一樣,不過作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傳奇強者,黑羽先知當然也有著自己的力量,不過在她下去之前,她還是看了一眼艾伯爾,向他問道:「需要我帶你一程嗎?」
「那就感激不盡了。」看著黑羽先知伸出來的手掌,艾伯爾握住了它,然後和黑羽先知一起從高牆的牆頭上飄了下去。 「說真的,你臉上這玩意,可一點也不像仇恨與殺戮之神的信徒。」看著那個畫風明顯不太一樣的格烏什使徒,艾伯爾忽然開口說道:「你這副樣子,說真的讓我想起了某個不可名狀者,格烏什知道你這副樣子嗎?這應該不是他的賜予吧?還是說你的主子最近換了口味,不讓信徒挖眼珠子了改在臉上長觸手了?」
「住嘴!你怎敢用你那卑賤的嘴說出主人高貴的名諱!」艾伯爾輕佻的話語讓格烏什的使徒頓時充滿了憤怒,渾身的觸手都痙攣起來,猛地刺向了艾伯爾,末端的口器張開,似乎要將他撕碎一樣,但艾伯爾還是從他的表情里讀出了慌亂。
「惱羞成怒嗎?真是有意思,我還不知道荒神會允許自己的手下同時信仰其他存在,這會讓我的實驗記錄多出非常完美的樣本和數據的。」艾伯爾笑了起來,側身躲過一根伸過來的觸手,放出了自己的魔動機械鎧甲,揮舞起四把斬劍將格烏什信徒刺過來的觸手,甚至還有兩隻觸手直接被斬斷了。
斬斷的觸手傷口處流出來的並不是血液,而一股近乎半透明的墨綠色粘液,落地之後,便瞬間腐蝕了泥土,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甚至被腐蝕的土地周圍都呈現出一片灰敗的顏色。
看到土地被腐蝕成灰敗的顏色,艾伯爾的目光頓時一凝,他想起了之前查找格烏什的資料時,看到的其他荒神的資料,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對身旁的黑羽先知說道:「拉文小姐,你能控制住他嗎?不要讓他死了,也別讓他的傷口再流出什麼東西來。」
「有點麻煩,不過並不困難。」面對艾伯爾的請求,黑羽先知微微蹙眉,作為女性她即使是傳奇強者,還是本能的厭惡觸手這一類令人噁心的東西,不過她也能明白艾伯爾為什麼讓她控制住這個格烏什的使徒,那些淡綠色的粘液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她也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就在艾伯爾和黑羽先知說話的功夫,格烏什使徒身上被斬斷的觸手又重新生長了出來,只是長出來的觸手上天生帶著腐爛的痕迹,而不是長出來之後,再度腐爛,這種奇怪的情況,讓艾伯爾的臉色更難看了一分,不再啰嗦,直接對貝爾法斯特喊道:「貝爾法斯特,拿下他們!」
聽到艾伯爾的命令,貝爾法斯特雙腿一蹬,躍到了空中,然後手中的大劍猛劈,落到了位於三大氏族首領身後的一種小氏族首領之間,直接將一個躲避不及的獸人氏族首領和他的坐騎一起劈成了兩半,然後大劍橫掃,將周圍一群氏族首領都圈了進戰圈,竟是以一人之力要挑戰這一群獸人氏族的首領。
艾伯爾自己則配合著傑洛特迎上了獸人三大氏族首領,將格烏什使徒交給了黑羽先知來應對。
「為了人類!」傑洛特的雙手握緊了手中的戰斧,猛地朝著血斧氏族的首領劈了過去,而在他進攻的時候,戰斧的攻擊軌跡也同樣將一旁的死首氏族首領划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
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對兩大氏族首領的挑釁,無論是血斧氏族首領還是死首氏族首領,都憤怒的發出了戰吼,從自己的坐騎上跳了下來,猛地朝著傑洛特揮出自己的武器,想要將這個輕視自己的人類撕碎。
然而當雙方的武器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死首氏族首領和血斧氏族首領赫然發現,眼前這個看上去像是鐵人一樣的人類,實力竟然遠在他們之上,單憑一人智力了便壓制住了兩大氏族首領,這頓時使得兩大氏族首領收起了自己的憤怒,聯起手來應對著傑洛特的進攻。
「通過法術提升戰士的實力,這就是法師的力量嗎?魔法果然很強大啊。」惡月氏族的老獸人慢條斯理的從坐騎背上爬了下來,咳嗽了兩聲之後,才面對著艾伯爾,只是他一開口便說穿了艾伯爾對傑洛特施加了強化法術,提升了他實力的事實。
「如果明知你們獸人實力強大,我還不做點準備的話,那豈不是太傻了?」艾伯爾這樣說著的時候,終於衝到高牆下的獨眼巨人已經抱起了扛過來的圓木,將削尖的一頭對準了高牆上的門戶,然後猛地撞了上去,但安裝在門戶上的兩扇由愛人鑄造的鐵門卻紋絲不動。
看著撞擊完全沒有效果的老獸人將目光轉回了艾伯爾身上,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道:「你堵死了大門嗎?看來你們的準備確實很充分,但是你要拿什麼來抵擋獸人的大軍呢?霜狼部落的人類已經沒有足夠的兵力來抵擋獸人的大軍了吧?」
老獸人刻意點出這個事實,希望能夠動搖艾伯爾的信心。
「霜狼部落是沒有足夠的兵力來抵擋獸人了,但人類可未必。」艾伯爾此時卻並沒有半點驚慌失措的表現,臉上依舊掛著自信的笑容:「相信我,一個法師在和你正面對戰之前,準備的永遠比你想象的要充分。」
「是嗎?那看來我這把老骨頭今天不出手是不行了。」老獸人這樣說著,終於脫去了身上一直披著的厚皮毛,露出了他被皮毛遮掩的身軀。
妖妃不惑君 看著老獸人那乾枯衰老的身軀,艾伯爾卻沒有半點輕視,相反他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極為嚴肅,表現的嚴陣以待,因為這個老獸人給他的感覺十分危險,甚至要比一旁正在和傑洛特戰的如火如荼的兩大氏族首領加起來還要危險。
就在艾伯爾和老獸人緊張對峙的時候,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嘹亮的鷹啼,一群巨鷹從千針森林的方向飛來,每一隻巨鷹的腳爪上都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而在它們背上,來自飛靈部落最勇敢的雄鷹騎士正駕馭著這些天空中的王者,朝著獸人大軍的陣地發起了俯衝。
於此同時,一隻由狼騎兵和戰蜥人組成的隊伍也正在從千針森林裡沖了出來,朝著獸人發起了衝鋒。
而在隘口的方向,通過矮人們開鑿的通道連夜穿過北部山脈到達隘口另一邊的黑羽、羚鹿、奔流三大部落的援軍則出現在了獸人大軍的後方,堵死了他們撤退的道路。
不僅如此,矮人們也帶著他們的火炮從山壁上下來,在隘口前架起了一片炮擊陣地。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老獸人猛地一驚,昏黃的眼神之中陡然精光四溢的看著艾博爾,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說過,一個法師的準備永遠比你想象的充分。」艾伯爾笑了起來,顯然對老獸人臉上的表情感到滿意。
然而老獸人的驚訝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收起了驚訝握緊了自己的拐杖:「那看來我只有速戰速決拿下你了!」 老獸人說著要速戰速決拿下艾伯爾的話,但即便是來自千針森林和隘口後方的人類部隊已經對獸人發起了衝鋒,老獸人也沒能做到這一點。
雖然老獸人的難纏給艾伯爾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但艾伯爾還是支撐了下來,只是他的左臂如今卻耷拉在身旁,手掌皮膚的顏色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嚴格來說這是艾伯爾第一次和施法者戰鬥,在這之前艾伯爾都只是在和戰士戰鬥,第一次遭遇施法者的他在經驗上還是無法同老獸人相比。
比起老獸人豐富的戰鬥經驗來,艾伯爾更像是一個半吊子,雖然該做什麼都知道,但是在戰鬥的時候卻依舊顯得慢半拍,如果只是和戰士戰鬥,憑藉法術帶來的碾壓效果他能夠佔盡優勢,但是在面對同樣是施法者的老獸人的時候,艾伯爾就顯得有些左支右拙了。
老獸人的法術雖然比不得艾伯爾那源自奈瑟瑞爾的法術系統全面,但那些原始的薩滿法術依舊充滿了力量,尤其是老獸人那些陰險的巫毒詛咒,讓艾伯爾吃盡了苦頭,他的右手就是被老獸人一發詛咒擊中才變成這樣,如果不是及時的反制了老獸人的法術,他的左手已經不保了。
雖然及時反制了老獸人的詛咒,但艾伯爾的左手一時半會恐怕是抬不起來了,而失去了左手,對艾伯爾的施法能力也造成了極大影響,他的很多法術是需要雙手做出施法手勢才能夠釋放的,單手能夠釋放的法術不僅數量有限,威力也同樣有限,這使得他在老獸人面前顯得有些支撐不住了。
不過艾伯爾卻沒有沒有半點頹勢,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對老獸人說道:「雖然你擊敗了我,但是這已經毫無意義了,你們獸人輸了,投降吧,這場戰爭你們已經沒有勝利的希望了。」
「雖然從我選擇成為薩滿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放棄了戰士之路,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放棄了榮耀。」老獸人也有一些氣喘吁吁,上了年紀的他對於這樣激烈的戰鬥也已經力不從心了,但他拄著拐杖依舊對艾伯爾堅定的說道:「戰士的榮耀只有在戰鬥之中才能獲取,哪怕戰鬥中死去,那也是榮耀的死亡,不會有獸人投降的,因為那將失去獸人的榮耀。」
看著老獸人的堅持,艾伯爾忽然想起了另一個老獸人,那是他還在地球的時候玩的一款網路遊戲里的人物,薩魯法爾大王,那同樣是一個注重榮譽的老獸人,雖然二者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繫,但艾伯爾還是覺得他們二者之間有著相似之處。
「被荒神操控,這可談不上什麼榮耀。」艾伯爾看著老獸人,搖了搖頭之後指向了一旁已經被黑羽先知控制住的格烏什使徒:「還是說你覺得你可以接受你的族人也變成這樣?醒醒吧,這場戰鬥沒有榮耀,你們只是被格烏什的使徒操控的可憐蟲。」
「我知道……」老獸人悲涼的閉上了眼睛,以一副哀傷的語氣向艾伯爾說著:「我當然知道獸人受到了格烏什使徒的操控,我們只是邪神手中無足輕重的可憐蟲,但我無法改變這一切,那個畸形兒藉助格烏什的力量控制了所有的氏族,我拼盡全力才掙脫了控制,但卻已經命不久矣,其他獸人根本無力對抗邪神的控制。
原本我還打算順從邪神的控制,至少這樣能讓獸人苟延殘喘下去,但這場戰爭的失敗,卻註定了獸人的結局,我們已經完了。」
說到這裡老獸人睜開了眼睛,昏黃的雙眼之中流露出死志:「與其讓他們毫無意義的被邪神玩弄,不如讓他們光榮的戰死,至少他們在最後還能保留身為一個戰士的榮耀。」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選擇殺光你們了。」艾伯爾嘆息了一聲,屠殺一個種族實在是一個難以做出的抉擇,但獸人已經沒有救贖的可能了,或許艾伯爾可以解開一些獸人身上的控制,但這對於整個獸人種族來說毫無意義,最多能夠讓一小部分獸人能夠苟延殘喘下去而已,想要讓一個種族擺脫荒神對他們的控制,已經超出了艾伯爾的能力範圍。
「即便是殺死這個傢伙也沒用嗎?」就在艾伯爾和老獸人對峙的時候,已經將格烏什使徒控制住的黑羽先知走到了艾伯爾身邊,指著被控制住的格烏什使徒向艾伯爾問道:「我想荒神對獸人的控制,是通過這個傢伙來實現的吧?殺了他呢?能解除荒神對你們的控制嗎?」
老獸人的眼神之中燃起一絲希望,看向了艾伯爾,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法師,如果你能夠幫助獸人擺脫荒神的控制,我們願意投降,就像你說的,這場戰爭毫無榮譽可言。」
艾伯爾看著老獸人希冀的眼神,考慮一番之後還是點了點頭,雖然殺光獸人才是一勞永逸解決問題的方式,但是如果殺掉格烏什使徒讓獸人能夠擺脫荒神的控制的話,放過獸人也未嘗不可,人類雖然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但是如果要殺光獸人的話,人類依舊會承受巨大的損失,能夠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傷亡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