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
「哦,是嗎?」陸眠擠出一點笑,皮笑肉不笑的,「看起來像病了呢。」
慕少璽拆穿她,「你想說我有病?」
「啊,難道不是嗎?」
男人並未生氣,只是在一束燈光打過來時,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臉蛋,臉蛋被捏住,陸眠下意識地抬手要拍開。
慕少璽卻先一步,傾身靠近,將她帶進懷裡,「抱一下。」
「不……」
拒絕的話說出口,他卻不為所動。
後腦勺覆上了一隻手,強勢的按住她的腦袋,把她緊緊地往他懷裡按。
陸眠試著離開,發現自己被他按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少璽哥哥,你放手。」
「這麼久沒見,擁抱一下不算過分吧?」
「可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況且,凌遇深會生氣的。
「慕少這麼做不合適吧?」一隻手從旁伸來,攥住了陸眠的手臂,將她解救出去。
聽到凌遇深的聲音,陸眠緊繃的那根弦,終於啪的一聲斷裂。
順勢靠近他懷裡,「遇深,你來了。」
「抱歉,我來晚了。」凌遇深摸著她的腦袋,給她順毛。 果然,體內施展魔法,也有體內施展魔法的好處,那就是有精神聯繫。某些特殊魔法,比如依附跟蹤的魔法,甚至到了幾千裡外,都能繼續生效。當初,約定之日,在日食的幫助下,夜白能夠施展超大範圍影魔法,這種事情,就不是什麼體外操作能夠做到的了。
如今,夜白的契約影響力小到可憐,半徑只有十米左右。
「也就是說,影斬跟影匿可能影響不大,但在影行方面,遠距離移動根本做不到,十米內的移動,基本只能用在戰鬥上。」夜白說道,「不過,世間本就不存在完美之事,能夠做到這種地步,我已經很滿足了。」
「就算一次只能有十米,但你可以一直不停的移動啊。」龍三忍不住說道。
夜白無語的看了龍三一眼,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元素體有沒有體力消耗一說,但我們人類施展魔法,不管是在體內還是體外,都是會消耗體力的。每十米用一次,這麼長的距離,誰能堅持得下去啊?而且,體力問題還是小事,畢竟消耗不算太大,但我發現,用契約之力在體外施展魔法,對精力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夜白說道。
沒錯,體內施展魔法,就像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樣。說動手就動手,說抬腳就抬腳,與其說是腦力活,不如說是體力活。但體外施展魔法的話,契約之力,只是給予一個能夠直接控制體外元素的能力而已,並不會把能量也提供了。全靠自身精神力去控制元素,而非「動手動腳」,對腦力的消耗非常大。時間長了,就會頭昏腦漲,而頭昏腦漲,注意力無法集中,也就沒辦法把元素組合成魔法。
簡單的魔法還好辦,複雜的魔法,特別還是相對魔法的組合魔法,對精力的消耗更加龐大。不說夜白以後要少用契約之力,而是無法持續的長時間使用。所以,要說距離無敵,還遠得很呢。
「精力嗎,這我能理解。元素體確實沒有體力一說,但施展魔法,不,包括日常行動,都會消耗精力!」龍三回道,對元素體而言,施展魔法,控制元素,其實就跟日常行動一樣,「我們可以不吃飯,但不能不休息。」
夜白眼睛一動,
「如果不休息會怎麼樣?」
「哈哈,這我不記得了。」龍三抓頭笑道。
這個時候,阿九恰好從真理之樹出來,替龍三答道,
「長時間不休息的話,最終會導致連自己的身體元素都控制不了,身體會崩潰,分解成元素粒子狀態,強行進入休眠模式。 懶愛 等精力恢復過後,又能重新凝結成形。」
「還真是方便呢。」
夜白說道。元素體,果真沒有那麼明顯的弱點。不過,這確實也稱得上是一個弱點了。一旦身體崩潰,分解成了元素粒子狀態,那麼就可以趁機把這些粒子分開隔離,這樣就算殺不死,也算是能把對手封印了吧。
夜白不知道,這正是海族的一大殺手鐧。就算沒有達到元素湮滅的強度,海族也有他們獨有的,封印其他元素體的手段,所以,在海上,根本沒有敢惹海族的!
之後,雪麗跟唐初蕊也相繼從真理之樹中出來。
夜白轉了轉手臂,
「差不多,也是時候跟那凱瑟琳攤牌了。」
刷!
死神的鐮刀第一次降臨精靈大陸。
雖說體外魔法的控制範圍,只有以夜白為中心的半徑十米,但死神的鐮刀並不是直接傷害物體,而是作用於地上的影子的,對巨大物體造成的傷害,絕對不止十米而已。
當然,像真理之樹這樣有特殊功效的神聖之物,夜白也絕對毀了可惜。但不代表稍微做點破壞,夜白就會手軟。一瞬間,真理之樹就被捅出了一個窟窿。
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真理之樹實在太大了,整個地面都在震動。
同一時間,北方城,
「這個震動,這是怎麼了?!」
「海神震怒了嗎?」
「還是說,又是獸潮?」
「天啦!」
「大家不要慌,不要亂,別看精靈大陸全是森林,但其中根本沒有凶獸,不用擔心會出現獸潮的!」以唐華公主為首的管理者,立刻出面安撫民眾。聖女白雪,也是出面祭天。好在,地表的震動很快就停歇了,倒是沒有引發什麼混亂。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在他鄉,沒有安定感,大家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總感覺好像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同一時間,東邊海岸,天玄月一行剛剛登陸。
「剛剛是震了嗎?」天離火問道。
「可能是船坐久了吧?」天艮山疑惑道,一般船坐久了的話,下船就會感覺搖搖晃晃的。
天易明臉色一變,當即拿出撲克牌算起命來,
「我有種相當不好的預感。」
······
短短几分鐘,凱瑟琳公主為首的一眾人就趕到了真理之樹前,
看著樹上的損傷,凱瑟琳公主臉色陰沉,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我做了什麼,我顯然比你更加清楚。」夜白隨意的回道。
「暗夜白!你這是在尋死!」凱瑟琳怒道。
「這麼大棵樹,破了這麼小個洞,死不了的。我只是想增加跟你談判的籌碼而已。」夜白回道。當然不是如此,想要增加籌碼,夜白有的是方法,做出這種事,夜白根本就是在泄憤,他是在報仇,夜白是故意給凱瑟琳難堪,以報對方利用自己之仇。
「我不是早答應了,可以讓你全身離開的嗎!」凱瑟琳公主大聲道。
「那樣的條件當然還不夠。」夜白說道。
「你還想要怎麼樣?」凱瑟琳直接發問。
夜白沒有拐彎抹角,說出自己的額外條件,
「我想讓你簽訂不主動攻擊人類的合約!」
「好呀!你這傢伙果然是在替人類賣命!」
「垃圾!」
「叛徒!」
「精靈的恥辱!」
周圍一下子謾罵了起來。在他們眼裡,夜白終於是不打自招,把幕後真兇給說出來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凱瑟琳公主也有些意外,同時還有點暗喜,夜白提出這樣過分的條件,雖然是非常讓人惱怒,但對她個人而言,無疑又把她朝女王的位置上推了一把。這個傢伙,真的是這般「大公無私」,完全不在乎自己被算計的事情,不打算把她凱瑟琳拉下來?
既然夜白這麼給面子,那她凱瑟琳是不是也該賣夜白一個人情? 抬眸,清潤的目光一瞬凌厲,「眠眠已經在拒絕,慕少不覺得這樣很過分?」
「不過是個好久不見的擁抱而已,並不算過分。」
慕少璽眸色漸暗,看向靠在凌遇深懷裡的陸眠,「圓圓,這過分么?」
[綜]審神者是個毛絨控 把問題,拋給了陸眠。
陸眠抓緊凌遇深胸前的襯衫,暗暗的向他求救。
他就是吃定了她不敢說過分,所以才直接的問她。
「過不過分,應該是我這個男朋友說了算吧?」凌遇深唇角微勾,「男女授受不親,慕少難道不懂?」
慕少璽見招拆招,應付得遊刃有餘,「圓圓不是說,我是她兄長么?兄長抱一下,很過分?」
又一輛車開了過來,詩琳推門下車,眼前這一幕,令她唇角笑意加深,「慕少,我們可以走了么?」
慕少璽輕輕頷首。
目光一轉,詩琳看向凌遇深和陸眠,饒有興趣的打趣了一句,「陸小姐這是怎麼了?」
陸眠不好意思了,只好從凌遇深懷裡抬起頭來,「沒什麼,詩琳小姐,那就再見了。」
「好。」詩琳頷首,「期待我們下次見面。」
離開之前,慕少璽叫住陸眠。
陸眠不得不抬眸看向他,男人眉梢微挑,噙著笑,「不跟我說再見么?」
陸眠有些氣鼓鼓的,剛才強行抱她,現在還想讓她說再見?
可別再見了吧!
心裡吐槽歸吐槽,她還是很慫的說了句:「再見。」
「跟誰說再見?」
狠心老公走着瞧 咬了咬牙,陸眠告訴自己要忍!
「少璽哥哥再見。」
「明天見,圓圓。」慕少璽揚長而去。
陸眠抬起頭,發現凌遇深一直在看著慕少璽離開的方向,便忍不住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凌遇深?」
拉回思緒,凌遇深溫柔的「嗯?」了一聲。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他閉了閉眼,略顯無奈,「只是覺得,這個情敵有些棘手。」
情敵……
因為上次的事,他生氣過,陸眠怕他又誤會什麼,便跟他解釋,「都是以前的事了,過去這麼久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況且,我現在已經有你了。」
陸眠低頭,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很溫暖。
將自己的手指,跟他十指緊扣,陸眠仰起臉,沖他甜笑。
不可否認,她的話,讓他倍感欣慰。
凌遇深忍俊不禁,拍拍她的腦袋,「走吧,送你回家。」
「嗯!」
…………
像是印證他的話一般,第二天,慕少璽果真登門拜訪了。
陸胤不在,去了公司。
他來到莊園,是林沁兒招待他的。
恰逢周末,陸眠還在睡懶覺,慕少璽到的時候,林沁兒客套的道:「圓圓這孩子,工作太累了,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能睡個踏實覺。不知道你要來,知道的話,我就讓圓圓起床準備一下了。」
言下之意,現在我不打算打擾寶貝女兒的好眠,讓她下來招呼客人。
「不用,讓她睡吧。」慕少璽很識趣,順著台階下。
就讓她再賴床一下好了。
他等得起。
睡夢中的陸眠,突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賣人情?
不!凱瑟琳公主最終的決定跟那恰恰相反,簡直是毫不留情!
所謂暗喜,那不過是暗地裡的喜悅,不可能表現到明面上來,而且,不論夜白的行為起到了什麼樣的效果,那也只是側面效果而已,如此咄咄逼人,還有把她這個未來女王看在眼裡嗎?一個即將成為女王的人,一個全精靈大陸地位最高、權利最大的人,一個高高在上,基本可以無法無天的人,哪裡能夠忍受像夜白這般的再三威逼!
「你犯了個非常大的錯誤呢。」凱瑟琳公主沉聲說道。
「哦?」夜白眉毛一挑,「願聞其詳。」
「如果,你一開始就接受我的條件,那是我給予你的仁慈。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以至於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現在還敢跟我談條件,真不知道該說你是放肆呢,還是愚蠢!」凱瑟琳公主說著,直接對旁下令,「佛萊爾,去把那個給我拿來!」
逼婚成寵:傅少,請剋制! 身為女王騎士團首領,同時也是皇家大祭祀的佛萊爾神父臉色一變,立刻躬身道,
「是!」
那種表情,夜白能夠感受到,與其說是驚愕,還不如說是激動。
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