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的民衆,漢軍表現的還是相當地剋制的,只要不是公然地展開叛亂行徑,普通的發泄和牢騷,漢軍將士還是可以承受的,只有真正的暴力反對遷徙的,纔會遭到鎮壓。
遷移到本州島之後,許多倭人加快了速度,開始長途跋涉,向津輕海峽率先地奔去。因爲漢軍公佈,前幾批優先到達的津輕海峽的,可以享受最先挑選蝦夷島領土的權利,這讓許多倭人是趨之若鶩。 pS:稍後更正,大約兩點…………………………
而拒絕條約的下場,勢必是全族滅絕。現在漢軍已經佔領了倭國境地內所有的城邦,只要他們舉起屠刀,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的倖存者。
這些滅絕性的大屠殺,這些倭國國主們也沒有少幹過,當他們攻陷敵對國的城邦時,除了瘋狂地掠奪之外,就是血腥的屠殺了,除了那些他們需要的奴隸之外,大多數人都會被屠殺乾淨,不留下任何的一個活口。
而現在漢軍的所謂條約,最起碼還不是那種趕盡殺絕手段,最起碼給他們保留了一絲生存的希望。
劉胤做爲一個穿越者,一個後世的文明人,自然是不屑去做那種種族滅絕的行徑,對待鮮卑人、對待匈奴人,對待高句麗人,劉胤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和大度,當然一個例外,那就是殘暴的羯人,他們以漢人爲食的惡行最終徹底地葬送了他們一族。
對待倭國人,劉胤自然也是同對待鮮卑人一樣,採用保留地的圈養政策。
如果象對待三韓人那樣接受其臣服和朝貢允許其成爲藩屬國,這樣的政策倭國人自然是享受不到的,三韓人奴性十足,幾千年來在夾縫之中生存着,除了卑躬屈膝沒有什麼別的能耐,所以劉胤對他們絲毫沒有什麼戒心。而倭國人,卻是一條毒蛇,一頭中山狼,如果現在劉胤寬宏大度地放縱他們的話,將來只會被蛇咬,只會被狼吞,所以劉胤絕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們。
不準備種族滅絕的話,最好的政策便是將他們放逐到荒涼野蠻之地,讓他們自生自滅。
北海道顯然便是一個最好的去處,由於北海道處於高緯度海域,冬天的氣候格外的寒冷,自然條件極爲地惡劣,這個時代的北海道,還沒有任何的開發和利用,將倭人全部放逐到北海道去,讓他們自生自滅,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畢竟劉胤的仁慈和寬容也是有底線的,想想將來這些倭寇的兇戾與殘暴,現在還能給他們生存的權利,他們就應當感恩戴德了。
陳壽已經離座了,畢竟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那是絕不容許討價還價的,該說的話他已經說完了,再說下去不過是徒費口舌,剩下的時間就讓他們自己去考慮吧,如果他們在日落之前還沒有做出決斷,那就對不起了,過時不候。
倭國諸王竊竊私語地交談着,臉上流露出來的既是憤怒,也是無奈,沒有人願意去簽字,但他們又都清楚,不簽字意味着什麼。
夕陽向着西邊的大海墜去,金色的光芒將海水映得一片燦爛,如此美景,倭國諸王的心卻在滴血,他們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是所剩無幾了。
終於,
大和國王成平第一個站了起來,在重重地嘆息聲中,他簽下了自己名字。
畢竟在生存和滅絕之間,成平大王最終還是選擇了活下去的道路,儘管遷居蝦夷島生存地會比較艱難,但好死不如賴活着,只要活着,總還是能看到希望的。
成平大王簽字之後,那些本來還在猶豫和掙扎之中的倭王們也相繼在條約上籤了字。
當夕陽斂去最後的一抹餘暉時,陳壽又出現在了甲板上,那份條約的上面,已經是密密麻麻地籤滿了倭國諸王的名字,無一缺漏。
“諸位,蝦夷島歡迎你們!”陳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的微笑。
大遷徙在諸國王返回各自的國度之後,很快地便開始了。
根據漢軍的要求,遷徙必須在半年之內完成,超過期限之後,任何還滯溜在本州島、筑紫島和伊予島上的倭人將會被視爲叛逆,全部處死。
爲了協助這一次的大遷徙,漢軍的船隻將會在馬關海峽和瀨戶內海往來運關倭人,將筑紫島和伊予島的倭人統一的集中到本州島上來,並向北遷移,再通過津輕海峽,將他們從本州島運往蝦夷島。
同時,漢軍各部的軍了人也將全程地監督此次的遷徙行動,對於一切拒絕奉命,試圖反抗的倭人,進行毫不留情地處置。
簽字的是各國的國主,但並不意味着所有的倭人都會聽從國主的號令,從接獲到大遷徙的命令之後,各地反抗鬥爭就層出不窮,他們有的襲擊漢軍的營地,有的逃往深山老林,似乎想要逃避大遷徙。
但倭人的反抗立刻遭到了漢軍的血腥鎮壓,對待一些頑冥不靈的死硬他分子,漢軍絕不會有任何的仁慈,統統用鐵血的手段徹底鎮壓之。
倭人見識過漢軍的強硬和冷血之後,終於認爲這次漢軍是要動真格的了,爲了活命,在惶恐之中,他們背井離鄉,踏上了前途茫茫的道路。
本州島、筑紫島和伊予島上涉及到的需要遷徙的國家和部落多達七八十個,所涉及的人口達到五十萬以上,如此龐大的遷徙在倭國史上,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倭人哀號着,哭泣着,被迫地無奈地離開了故土,踏上了一條無止境的路。
筑紫島和伊予島上的居民,開始陸續地向本州島進行移徙,漢軍的那些船隻,不停地往穿梭於兩岸三島之間,將所有的普通百姓,運送往本州島。
對於普通的民衆,漢軍表現的還是相當地剋制的,只要不是公然地展開叛亂行徑,普通的發泄和牢騷,漢軍將士還是可以承受的,只有真正的暴力反對遷徙的,纔會遭到鎮壓。
遷移到本州島之後,許多倭人加快了速度,開始長途跋涉,向津輕海峽率先地奔去。因爲漢軍公佈,前幾批優先到達的津輕海峽的,可以享受最先挑選蝦夷島領土的權利,這讓許多倭人是趨之若鶩。 劉胤知道,種族滅絕其實是一種下下之策,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歷史上那些試圖使用種族滅絕來侵略別國的政權,暴戾兇殘,也鮮有善終者。這次劉胤佔領倭國,採用的就是一種殘酷而又不失仁慈的一種手段。
大和族可以繼續地生存下去,但卻將他們圈養在自然條件比較惡劣的北海道,其繁殖能力將會大大地降低,在這種環境之中,他們的族羣都必須要爲生存而戰。
給你一定的生存空間,但這種空間卻是極地狹隘的,也許此後的幾百年甚至於上千人,大和族都將掙扎在生存線上,將會完全地扼殺掉他們對外擴張的野心,能在北海道上苟延殘喘已經不錯了,就算想復辟倭國的全部領土,都會變得困難重重,至於將來試圖威脅到中原王朝的安全,那就更是癡人說夢了。
對於強遷倭人離開之後的本州島、筑紫島和伊予島,劉胤心中也有早已規劃好的藍圖。他已經向朝廷奏請在倭地三島設立桑州,取扶桑名中的那一個桑字,在本州島上設立三個郡,北部設津輕郡,中東部設扶桑郡,西南部設馬關郡,在筑紫島上設筑紫郡,在伊予島上設伊予郡,共設五郡。
同時在蝦夷島設護倭校尉部,管轄蝦夷島周邊海域及沿海十里範圍內的事務。護倭校尉是《馬關條約》協定之中的產物,它是負責管理倭人的日常機構,負責監督《馬關條約》的執行情況,在倭人糧食極度匱乏的時候,向其供應一些食物,以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根據《馬關條約》的規定,倭國除了割讓本州島、筑紫島、伊予島及周邊的所有小島之外,還需用向漢王朝賠付白銀兩億兩的戰爭賠款。
不過這就純屬於劉胤的惡趣味了,現在別說是倭國了,就是連中原王朝對白銀的開採和治煉都只是剛剛起步,現在天下通行的貨幣還是黃金和銅錢,倭國人壓根兒不知道白銀是何物。
不過劉胤無所謂,以後白銀大行於市的時候,這些倭國人才會真正的傻了眼,兩億兩白銀,那簡直就一個天文數字。不過倭人可以慢慢地還,反正劉胤也沒有設定還款期,倭人還上個兩千年,三千年,也總還是有希望還清的。
新設立的桑州不僅需要派駐官吏和軍隊進行管理,而且需要遷入大量的居民來接管倭人所遺留下來的土地,這些土地如果不耕種的話,一兩年之內就會重新地成爲荒地。
於是劉胤和高句麗、扶余人、三韓人進行協商,希望他們可以遷一些人到倭國去,並給予他們許多的優惠條件。
高句麗人最是贊成了,他們其實已是亡了國,投降之後跟隨着劉胤前來倭國打仗,在遼東已經沒有他們的立錐之地了,這回劉胤將他們安置在了伊予島,總算是給他們一個可以生存下去的空間了。
至於扶余人和三韓人,也是積極地響應劉胤的提議,畢竟漢軍的強大絕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現在他們巴結劉胤還來不及,如何敢拂逆劉胤的意思。
更何況,這可是他們開疆拓土的好機會,漢軍打下了倭國,其實着實讓高句麗、扶余人、三韓人眼饞了,如今有機會分一杯羹,何樂而不爲?
扶余人被安置在了筑紫島的南部,三韓人被安置在了本州島的北部,至於本州島的中部和西南部以及筑紫島的北部,劉胤則是準備安置漢人移民的。
想要真正地統治這片領土,移民是必須的,而且漢人必須成爲這一片土地上的主體民族,這讓才能讓這片土地的統治權延續下去,那怕是中原王朝政權更迭,也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和變化。
當然移民的事情可不是一蹴而就的,這將是一個浩繁而龐大的工程,至少需要十幾年或者幾十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劉胤給他們確立了一個起步的方向,接下來的具體操作,就需要桑州的官吏和朝廷進行配合來實施了。
嚴詢成爲了第一任的桑州刺史和護倭校尉,總攬桑州的軍政大權,而且朝廷還任命他爲三韓宣撫使,負責對三韓地區的馬韓、辰韓、弁韓這三個藩屬國的管轄。
朝廷將桑州和三韓地區的管轄權全部交給嚴詢,主要是方便他在樂浪郡和桑州之間,建立一條移民通道,可以讓來自幽州和青州移民源源不斷地前往桑州。
孫秀則成爲了遼海艦隊的都督,而遼海艦隊則成爲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海軍,劉胤表示,遼海艦隊的規模只是暫時的,將來將會建造更大的戰船,裝備更先進的武器,讓遼海艦隊盡情地馳騁於碧海波濤之中。
而遼海艦隊也將成爲獨立於桑州幽州這些地方政權的存在,它將直屬於朝廷管轄,而它活動範圍也將不限於渤海、黃海、韓海和倭海。
當然現階段,遼海艦隊的主要任務,還是在對馬海峽和馬關海峽,運送跨海的移民,讓他們快速而安全地抵達目的地。
劉胤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登上了倭國——不,現在叫桑州的土地,現在這片土地上除了漢軍的駐軍之外,幾乎看不到什麼人煙了,倭人撤離之時殘留下來的簡陋木屋和草屋,在最近的一次颱風之中被夷爲了平地,整個桑州早已變得滿目蒼夷,劉胤對嚴詢感嘆道:“拿下倭國來,我們是兵不血刃,但想要重建一個桑州,卻是任重而道遠。桑州孤懸海外,交通不便,如今是百廢待興,嚴刺史,你肩上的擔子,可是不輕啊!”
嚴詢鄭重地道:“雍王放心,卑職定當盡效肱股之力,不負雍王所託。”
劉胤巡視了一遍桑州,最後更是登臨蝦夷島,他戲稱蝦夷島就是一隻去了腿的大王蟹,倭人在此,將永世不會再掀起什麼風浪。
而後,劉胤返回了三韓,踏上了歸國之途。
時季漢興國五年三月十八日。。 PS:稍後更正,大約兩點……給你一定的生存空間,但這種空間卻是極地狹隘的,也許此後的幾百年甚至於上千人,
大和族可以繼續地生存下去,但卻將他們圈養在自然條件比較惡劣的北海道,其繁殖能力將會大大地降低,在這種環境之中,他們的族羣都必須要爲生存而戰。
給你一定的生存空間,但這種空間卻是極地狹隘的,也許此後的幾百年甚至於上千人,大和族都將掙扎在生存線上,將會完全地扼殺掉他們對外擴張的野心,能在北海道上苟延殘喘已經不錯了,就算想復辟倭國的全部領土,都會變得困難重重,至於將來試圖威脅到中原王朝的安全,那就更是癡人說夢了。
對於強遷倭人離開之後的本州島、筑紫島和伊予島,劉胤心中也有早已規劃好的藍圖。他已經向朝廷奏請在倭地三島設立桑州,取扶桑名中的那一個桑字,在本州島上設立三個郡,北部設津輕郡,中東部設扶桑郡,西南部設馬關郡,在筑紫島上設筑紫郡,在伊予島上設伊予郡,共設五郡。
同時在蝦夷島設護倭校尉部,管轄蝦夷島周邊海域及沿海十里範圍內的事務。護倭校尉是《馬關條約》協定之中的產物,它是負責管理倭人的日常機構,負責監督《馬關條約》的執行情況,在倭人糧食極度匱乏的時候,向其供應一些食物,以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根據《馬關條約》的規定,倭國除了割讓本州島、筑紫島、伊予島及周邊的所有小島之外,還需用向漢王朝賠付白銀兩億兩的戰爭賠款。
不過這就純屬於劉胤的惡趣味了,現在別說是倭國了,就是連中原王朝對白銀的開採和治煉都只是剛剛起步,現在天下通行的貨幣還是黃金和銅錢,倭國人壓根兒不知道白銀是何物。
不過劉胤無所謂,以後白銀大行於市的時候,這些倭國人才會真正的傻了眼,兩億兩白銀,那簡直就一個天文數字。不過倭人可以慢慢地還,反正劉胤也沒有設定還款期,倭人還上個兩千年,三千年,也總還是有希望還清的。
新設立的桑州不僅需要派駐官吏和軍隊進行管理,而且需要遷入大量的居民來接管倭人所遺留下來的土地,這些土地如果不耕種的話,一兩年之內就會重新地成爲荒地。
於是劉胤和高句麗、扶余人、三韓人進行協商,希望他們可以遷一些人到倭國去,並給予他們許多的優惠條件。
高句麗人最是贊成了,他們其實已是亡了國,投降之後跟隨着劉胤前來倭國打仗,在遼東已經沒有他們的立錐之地了,這回劉胤將他們安置在了伊予島,總算是給他們一個可以生存下去的空間了。
至於扶余人和三韓人,也是積極地響應劉胤的提議,畢竟漢軍的強大絕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現在他們巴結劉胤還來不及,如何敢拂逆劉胤的意思。
更何況,這可是他們開疆拓土的好機會,漢軍打下了倭國,其實着實讓高句麗、扶余人、三韓人眼饞了,如今有機會分一杯羹,何樂而不爲?
扶余人被安置在了筑紫島的南部,三韓人被安置在了本州島的北部,至於本州島的中部和西南部以及筑紫島的北部,劉胤則是準備安置漢人移民的。
想要真正地統治這片領土,移民是必須的,而且漢人必須成爲這一片土地上的主體民族,給你一定的生存空間,但這種空間卻是極地狹隘的,也許此後的幾百年甚至於上千人,這讓才能讓這片土地的統治權延續下去,那怕是中原王朝政權更迭,也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和變化。
當然移民的事情可不是一蹴而就的,這將是一個浩繁而龐大的工程,至少需要十幾年或者幾十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劉胤給他們確立了一個起步的方向,接下來的具體操作,就需要桑州的官吏和朝廷進行配合來實施了。
嚴詢成爲了第一任的桑州刺史和護倭校尉,總攬桑州的軍政大權,而且朝廷還任命他爲三韓宣撫使,負責對三韓地區的馬韓、辰韓、弁韓這三個藩屬國的管轄。
朝廷將桑州和三韓地區的管轄權全部交給嚴詢,主要是方便他在樂浪郡和桑州之間,建立一條移民通道,可以讓來自幽州和青州移民源源不斷地前往桑州。
孫秀則成爲了遼海艦隊的都督,而遼海艦隊則成爲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海軍,劉胤表示,遼海艦隊的規模只是暫時的,將來將會建造更大的戰船,裝備更先進的武器,讓遼海艦隊盡情地馳騁於碧海波濤之中。
而遼海艦隊也將成爲獨立於桑州幽州這些地方政權的存在,它將直屬於朝廷管轄,而它活動範圍也將不限於渤海、黃海、韓海和倭海。
給你一定的生存空間,當然現階段,遼海艦隊的主要任務,還是在對馬海峽和馬關海峽,運送跨海的移民,讓他們快速而安全地抵達目的地。
劉胤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登上了倭國——不,現在叫桑州的土地,現在這片土地上除了漢軍的駐軍之外,幾乎看不到什麼人煙了,倭人撤離之時殘留下來的簡陋木屋和草屋,在最近的一次颱風之中被夷爲了平地,整個桑州早已變得滿目蒼夷,劉胤對嚴詢感嘆道:“拿下倭國來,我們是兵不血刃,但想要重建一個桑州,卻是任重而道遠。桑州孤懸海外,交通不便,如今是百廢待興,嚴刺史,你肩上的擔子,可是不輕啊!”
嚴詢鄭重地道:“雍王放心,卑職定當盡效肱股之力,不負雍王所託。”
劉胤巡視了一遍桑州,最後更是登臨蝦夷島,他戲稱蝦夷島就是一隻去了腿的大王蟹,倭人在此,將永世不會再掀起什麼風浪。
而後,劉胤返回了三韓,踏上了歸國之途。
時季漢興國五年三月十八日。。 武神世界的修真者 劉胤得到的消息很簡單,就五個字:母病危,速歸!
但這簡單的五個字,卻牽動了劉胤最爲敏感的神經,他最爲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在回中原的漫長路途之中,劉胤一直在企盼着家人平安,等着他回去一家團圓,他最爲擔心的就是母親馬王妃的身體,他離開洛陽的時候,看到母親的日漸蒼老,不禁是心生戚然,此番一去四年,歲月無情,劉胤真不知道上天還能不能再給一次膝前盡孝的機會。
剛走到幽州,就得到了這樣的噩耗,讓劉胤是心痛如絞,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了,將軍旅的諸多事務託付給了羅憲和蔣斌,自己輕裝簡從,連夜騎快馬出發,直奔洛陽。
如果正常行軍的話,從幽州到洛陽,至少也得走上一個月的時間,但輕騎快馬的話,卻可以大大地縮短時間,最多隻要七天左右的時間就可以抵達洛陽。劉胤歸心似箭,基本上是曉行夜宿,除了在晚上短暫的宿營打尖之外,白天的所有時間都在趕路,從薊縣出發,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時間就已經抵達了黃河北岸的孟津渡口。
近鄉情更怯,乘坐渡船過黃河的時候,劉胤的心卻莫名變得忐忑起來,他在暗暗地向蒼天祈禱,希望母親可以平安地等着他回來,那怕是能夠讓他再見上最後一面,就已經是他最大的期冀了。
阿堅看到劉胤的心情不好,便勸慰道:“少主,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渡過此次厄難。”
劉胤戚然地道:“但願吧,我虧欠母親太多的了,但願上天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彌補一下這種缺憾。”
渡過了黃河,距離洛陽已經是近在咫尺,劉胤打馬如飛,一口氣不停歇地衝到了洛陽谷門外。
此時時近黃昏,但洛陽城門處來往的人流依然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劉胤一行數百騎,如狂飆席捲,激盪起漫天的塵煙,向谷門馳來。
把守谷門的城門令是新晉纔剛剛提撥起來的,雖然品秩不高,但在洛陽城門口當差,卻也是趾高氣揚,來往的行人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此時眼看快到了日落時分,要關城門了,卻見一彪人馬飛奔而至,是橫衝直撞,城門令臉色陡然地一變,喝道:“天子腳下,何人如此大膽,肆意猖狂,來人,給本官拿下了!”
守城的禁軍立刻是亮出了刀槍,將城門口封了個死死地,將劉胤一行攔在了城門外。
劉胤不禁是一臉的怒容,如果在平時,或許他會稱讚幾句守城的官吏恪盡職守,但現在被攔在城門口不得入內,無名之火頓時是按捺不住,喝道:“滾開!”
城門令看到劉胤的態度如此強硬,先是暗暗地一驚,畢竟這天子之地,什麼樣的大人物沒有,但他瞧了一眼,發現劉胤只是身着一件普通的衣服,腰間的帶子也不是反映官員品級的綬帶,一看他便是白身,城門令冷笑一聲,道:“狂妄之徒,這兒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來人,速速將他拿下,交司隸校尉大人處理。”
不等劉胤發話,阿堅已經是惱火萬分,厲聲喝道:“雍王大駕在此,爾等還不速速退下。”
城門令一聽,斜睨他們一眼,而後是哈哈大笑道:“爾等敢假冒雍王大名,真是不知死活,誰不知道雍王出征夷胡,至今未返,你們竟然敢冒充雍王,其罪當誅!”
劉胤此行走得相當地匆忙,摘盔卸甲,他們一行人都穿着普通的衣服,扮做了商旅模樣,就是一路上爲了避免麻煩,否則以雍王劉胤的身份,若被沿途的官吏知曉了,迎來送往,劉胤如何還能加快行程。
這一路之上倒是全無阻礙,但沒想到回到了洛陽城,竟然受到了攔阻,阿堅情急之下,報出了劉胤的名號,那城門令居然睬也不睬,還以爲他們是假冒者,出言恐嚇,氣得阿堅差點就要動手打人了。
就在此時,司隸校尉關彝突然地到來,看到這邊發生狀況,沉聲地喝問起來。那城門令一臉的諂笑道:“啓稟校尉大人,卑職在此截獲冒充雍王的賊人,正欲將其擒拿之後獻給大人……”
城門令洋洋自得,還以爲關彝會誇讚他幾句,但沒想到關彝竟然絲毫不理會他,大步流星地趕到了劉胤的馬前,拜道:“卑職參見雍王,不知雍王大駕回京,有失遠迎,還請雍王恕罪。”
那城門令頓時是目瞪口呆,雍王?他真的是雍王?他徹底地懵了,真恨自己瞎了一雙狗眼,雍王本尊出現在了面前,他竟然敢出言喝斥。
“撲通”一聲,城門令跪倒在了地上,雙股戰戰,抖若篩糠,早嚇得是魂不附體,口中直呼:“雍王饒命!雍王饒命!”
這等螻蟻般的小人物,劉胤自然懶得與他計較,他歸心似箭,只對關彝道了一聲再會,便乘馬進了城。
倒是阿堅在後面多瞧了他幾眼,冷笑一聲:“敢攔雍王的駕,估計從今天起,你就可以名揚天下了。”
城門令汗如漿出,磕頭如搗蒜,再擡頭時,阿堅早已是不知所蹤,不過關彝看向他的眼神,是凌厲無比……
至於關彝如何處置那個城門令,劉胤並不關心,他現在的心思,全放在了回到安平王府去。
安平王府坐落在開陽門內大街,從谷門進城的話,還是要穿過幾乎大半個洛陽城,不過這麼一段短短的距離,對於已經是走過萬里之遙的劉胤來說,只不過是須臾一瞬。
他在洛陽城中,並沒有減低多少的速度,依然是快馬而行,很快就已經抵達了開陽門內大街。
安平王府的門口莊嚴而肅目,白色的燈籠懸掛在府門口,黑白兩色的挽布將門口“安平王府”那四個金字給遮住了,人人盡着孝衣,哭聲悲悲切切。
劉胤的頭腦瞬間轟地就炸了,他一路急趕慢趕,但到頭來還是晚回來了一步! “娘……”
劉胤心痛如刀絞,淚水模糊了視線,一路長途跋涉,劉胤幾乎已經耗盡了全部的體力和精力,此時此刻,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五內俱焚,肝腸寸斷,劉胤再也堅持不住了,只覺得天旋地轉,直接從馬栽了下去。
等他悠悠地轉醒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妻子青兒蒼白而憔悴的嬌靨,看到劉胤醒來,她焦灼的神情之略顯一絲的欣慰之色。
“謝天謝地,宣,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在那兒?”劉胤直感覺到頭痛欲裂,他依稀記得自己是已經回到了安平王府的門口,後來不醒人事了。
青兒心疼地道:“宣,這一路奔波,你恐怕是太累了,你難道都忘了嗎,這兒可是你的家呀?”
劉胤輕哦了一聲,緩緩地打量了屋內一圈,沒錯,這裏正是自己在安平王府的居所,雖然劉胤早已有了自己的府邸,安平王府更大更氣派的雍王府,但馬王妃還是堅持在安平王府之給劉胤留了一間最大最好的臥室,以方便劉胤在這裏居住。
一想到馬王妃,劉胤的心痛得厲害,他多麼渴望只這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都會恢復到原樣。
“娘呢?”
青兒的臉色黯淡了下去,低聲地道:“娘在四天前已經去世了……”
劉胤惶然地苦笑一聲,看來這不併是什麼噩夢,而是活生生的現實,他只是依稀記得,他回到安平王府的時候,似乎門口的白色燈籠纔剛剛地掛出去。
“四天?居然已經是四天了?”
“宣,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其實你回來的那一天,娘纔剛剛過世,她一直咽不下最後一口氣,癡癡地盼着你能回來……”青兒輕聲地嗚咽着,淚水禁不住地滑落下來。
劉胤的心真得全碎了,如果自己能再早一步趕回來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再見母親一面,但是這最後的一步沒有趕,讓劉胤是遺恨終生。
劉胤掙扎着欲起來,青兒連忙地將他按住,道:“太醫交待過了,說你勞累過度,需要靜養,萬不可起身。”
“我沒有那麼嬌氣,扶我起來,我要去靈前給娘柱香,再見她一面。”劉胤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但他依然堅持要起來給母親香。
青兒拗不過他,將他扶了起來,穿戴整齊,攙着他到了靈堂之。
象馬王妃如此尊貴身份之人,一般要停柩七七四十九天,請道士和尚做法事,接受各方人員的弔唁。整個靈堂之,來來往往的人是絡驛不絕,其實大家都是看在雍王劉胤的面子,纔會前來的,前年甘陵王劉永去世之時,堪稱是門可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