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妃盛情,妾身一定準時到。」沈碧寧回答著,心中微微感激。
清塵並沒有在清暖閣待多久,便回到了露落居,吩咐懷瑾晚上多弄些菜,這才回到屋子裡,做自己的事情。
今日在望江樓暴露身份,也不知道有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樓惜玉或許無礙,但南疆和漠北卻是她不得不提防的。交代夜殤辦的事情若想成功,那也要對方不曾懷疑到她的身上才是,所以她得找一個人配合著她一起演戲,而沈碧寧,無疑就是這個最好的人選。
更何況,蕭逸對她的疑惑日重,雖然於她所做的事情並無妨礙,可是被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總歸是不好。若是每次都被蕭逸猜到她的目的,那豈非太過無趣?
想到這裡,清塵的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日暮漸漸西垂,春日的暖陽餘暉也漸漸暗沉,蕭逸沒有回來,而露落居的主房裡,早已經備好飯菜,沐清塵靜坐桌旁,沈碧寧如約而至。
飯桌上的氣氛安靜而且和諧,沐清塵和沈碧寧都不是為了一個男人的寵愛勾心鬥角之人,或許是兩人都知道,對方不會成為自己的威脅,所以就沒有你死我活的必要。
旁人若是見了逸王府中的情形,只怕是對蕭逸心生羨慕,覺得他能享齊人之福,還能在外面尋花問柳;可只有他們三個自己才知道,逸王府的三個主子,因為各種原因被捆綁在一起,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二夫人她很好,我的人昨日里傳來消息,說是已經可以下床稍稍走動了。」因為露落居沒有旁人,所以清塵並未避諱什麼,直接開口。
「我知道有王妃在,我娘一定會很好。」沈碧寧舒了口氣,說著。
兩人相視而笑,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而就在逸王府一片溫暖靜謐的時候,凝月國京都的別館,三國使臣下榻的地方,卻已經鬧翻了天。
此夜,註定不能平靜。 暮色漸濃,皇城西邊的別館也陷入寧靜,只留清風簌簌,蟲鳴陣陣。
黑影旁若無人地在別館中穿行,輕而易舉地躲過巡夜的守衛,在牆邊的陰影處停了片刻,四處觀察之後,才又縱身而起。
所有的一切都在悄聲無息中進行,誰也不知道,在這樣瀰漫的夜色中,已經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三國使臣的頭上。
或許三國的使臣也有各自的算計,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下手這麼快。
咣當——
忽然間,寂靜的夜空中發出一聲突兀的脆響,似乎是某種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音,於深夜裡驚破眾人的耳膜。
「來人吶——有刺客——」
三國的守衛中,不知是誰一聲大喊,原本靜謐的別館頓時騷動起來,上上下下接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眾人紛紛穿上衣服,打開門跑了出來。
別館中方才還是一片漆黑,而此時卻已經十分明亮,三國的守衛動作迅速,手中拿著火把,衝出各自的院子,朝著聲音的來源處奔去。
院子里,黑影本想離開,可四處打量之下,卻發現四面的出口已被堵死,三國使臣所帶的侍衛全體出動,將這小小的別館佔滿,樓層的暗角出,隱隱有寒光閃過,卻是凝月國為了保護三國使臣安全,特意安排的弓箭手。
那黑衣人見自己被包圍,絲毫沒有怯色,冷哼一聲,腳尖點地,施展輕功,直接飛身而上,企圖逃走。
暗處的弓箭手見狀,紛紛開弓射箭,朝著那黑衣人襲去。奈何黑衣人輕功甚好,即便是在空中忙著逃命,卻依舊被他輕易躲過。
眼看這私闖別館的刺客就要離開,黑暗中忽然銀光一閃,卻是樓惜玉橫空一劍,直擊而上,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頃刻間,便與那黑衣人纏鬥起來。
「樓將軍,記得留活口——」嚴如海站在走廊上,身後依然跟著他的管家,朝著半空中的樓惜玉喊著。
樓惜玉並未理會嚴如海,此等情況,他自然知道留活口的重要,三國使臣下榻凝月別館,卻有人擅闖,情況未明之下,誰都有可疑,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四國的互相猜忌。更何況,如今是他出手阻擋來人離去,若是下了殺手,未必沒有殺人滅口之嫌。
黑衣人被樓惜玉纏上,本以為憑著靈巧的輕功可以順利脫身,卻不曾想樓惜玉武功甚高,當世之下少有敵手,長劍揮舞,劍招滴水不漏,竟封鎖了他所有的招數,讓他如同籠中困獸,掙脫不得。
正在愣神間,樓惜玉已經攻到他的身邊,長劍鎖住他的身前,強大的氣勢竟壓迫著他從半空中落地,站定的瞬間,樓惜玉的長劍便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來人,綁起來——」樓惜玉吩咐著,看似淡漠的語氣,卻自有一股氣勢。
隨即有兩個侍衛拿來繩子,將那黑衣人綁緊,押著他跪在樓惜玉的面前,開口道:「將軍,賊人在此。」
「依本宮看,我們還是差人先稟報逸王殿下,再檢查我們各自帶來的物件有沒有缺少什麼。」聶心瑤說道。
「皇姐說的沒錯,此人夜半闖入,居心叵測,也須得好好審問才是。」聶夢華也隨即開口,一副以聶心瑤馬首是瞻的模樣。
「既如此,徐副將,立即派人去逸王府通知逸王爺,再看看我們從天星國帶來獻給凝月太后的賀禮。」樓惜玉轉身朝著身邊的副將吩咐著。
「卑職遵命。」徐副將拱手說著,便立即叫院子里的護衛散開,差人去了存放賀禮的房間,自己才領著幾個人,朝著逸王府而去。
「嚴峰,你也去看看。」嚴如海對身後的管家吩咐著,那被叫做嚴峰的人點點頭,轉身離開。
聶夢華早在徐副將離開的時候,也去了南疆存放賀禮的房間,不過片刻,卻臉色蒼白地回來,對聶心瑤說道:
「皇姐,大事不妙……」
接著,在聶心瑤的耳邊低語幾句,卻見聶心瑤的面上閃過一絲震驚,而後朗聲開口:
「大膽賊人,竟敢竊取南疆進獻給凝月太后的賀禮,實在罪不可恕,本宮要好好審問這個人!」
「請問殿下,貴國可是有何物遺失?」樓惜玉聽聞聶心瑤的話,詫異地問著。
「不錯,我南疆丟失的,正是九珠連環。九珠連環是當世之下少有的解毒聖品,一顆就已經價值連城,千金難求,更何況是九顆?母皇本來讓本宮帶著九珠連環獻給凝月太后,以祝太后青春永駐,容顏不衰,可如今卻被這大膽賊人給偷了。」聶心瑤對樓惜玉解釋著。
此話一出,場中眾人紛紛驚訝。九珠連環乃是以南海珍珠做藥引,夾以冰山之巔的雪蓮,絕谷之淵的山參,和存活千年的靈芝,不僅解毒有奇效,還能夠增加內力,女子服食亦可容顏常駐。
如此珍貴的東西,尋常人連見都不曾見過,南疆一出手就是整整九顆直接送人,可是沒想到,終究是泄露了機密,遭來橫禍。
萌寶甜妻:總裁爹地請上鉤 蕭逸回到逸王府的時候,沐清塵和沈碧寧還在露落居里下棋,看起來一片和樂的樣子,似乎沈碧寧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了。
他還沒休息多久,便聽到秦忠來報,說是天星國樓將軍帳下徐明徐副將求見,看樣子很是焦急,說是有要事稟告。
蕭逸在逸王府的前廳招待了徐明,本想讓人奉茶,卻見徐明阻止了家丁,拱手說道:
「逸王爺,深夜冒昧來訪,還請恕罪,可事從緊急,卑職也不得不打擾。」
「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蕭逸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問道。
「今夜有人夜闖別館,已被樓將軍當眾拿下,現在恐怕正在審問中。別館中住著三國使臣,又有凝月國的弓箭隊,可來人依舊能悄無聲息的潛進來,可見能力不容小覷,故而樓將軍讓卑職來稟告逸王殿下,還請逸王殿下前往別館一趟。」徐明說著。
蕭逸一聽,心中頓時閃過詫異的神色,三國使臣剛到不久,他奉皇命負責招待,白日才邀請三國使臣小聚,夜間便出了這等事。這闖入別人之人目的為何,是針對三國,還是針對凝月?亦或是,單單針對他一個人?
「徐副將,待本王差人稟明皇上,即刻就來。」蕭逸思忖間,便已經有了主意。
「既如此,卑職就先告辭了。」徐副將說著,跟蕭逸告辭之後,便又回到了別館。
雖然蕭逸在朝中並沒有一官半職,但他還是去書房寫了一封像模像樣的奏章,蓋上自己的印璽,叫來秦忠,吩咐他趕緊送到宮裡去,而自己則去了別館。
秦忠是皇上的人,所以在這樣的事情上,肯定不會私下動作,所以讓他送奏摺,倒也可信,只是蕭逸的腦海中卻無端端閃過沐清塵那張變幻莫測的臉,心中疑惑漸深。
沐清塵白日里跟著去望江樓,而且女扮男裝掩飾身份,其目的就已經讓他懷疑,雖然他為大局著想,幫沐清塵圓了這個謊,可卻不代表他心中沒有疑問。今晚別館的事情跟沐清塵到底有沒有關係?
蕭逸匆匆離開了逸王府,沈碧寧也在下了幾局棋之後,起身告辭:
「王妃棋藝高超,妾身望塵莫及,時間不早了,叨擾王妃許久,是妾身的罪過,妾身這就告辭了。」
「去吧,天黑路不好走,沈側妃當心。」清塵稍稍揮手,轉頭對錦顏說道,「錦顏,去給沈側妃點個燈籠,交給暖冬姑娘。」
待沈碧寧帶著暖冬離開,露落居又重新安靜下來,夜殤從房樑上一躍而下,落在錦顏的面前,嚇了她一跳: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總是這麼不聲不響的,非把人嚇出病來。」
錦顏一邊說著,還一邊拍了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夜殤出沒在露落居最是頻繁,錦顏也見過過多次,所以對夜殤三更半夜出現在這裡並不奇怪,只是驚詫於夜殤從來都是悄無聲息罷了。
「這沈側妃再不走,屬下的腿可就得蹲斷了。」夜殤皺著眉頭,假裝抱怨著。
「真是委屈夜堂主在房樑上待了這麼久。」握瑜也打趣著。
「錦顏,握瑜,你們倆去門口守著,有事通報。」清塵也輕笑著,吩咐道。
握瑜點點頭,和錦顏出了門,順手把門關上,這才站在門口。而夜殤看到兩人出去,這才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沐清塵,再次開口:
「王妃請看,屬下帶回了什麼?」
清塵好奇地接過錦盒,慢慢打開,卻在看到錦盒裡東西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又砰地一聲關上錦盒,眼中露出欣喜:
「九珠連環!往日只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沒想到南疆的賀禮,竟然是如此貴重的九珠連環。」
「屬下就知道,那堆金銀珠寶王妃定然都看不上眼,唯有這九珠連環,或許才能讓王妃瞧上眼。」夜殤說道,「可是九珠連環忽然失竊,南疆必定不肯善罷甘休,定要徹查,別館中的這場風波,是不會停了。」
「不停才好呢,人都安排好了?」清塵冷笑著,再次開口問著。
「一切都照王妃的吩咐,請王妃放心。」夜殤說著。
清塵點點頭,心中暗忖,究竟是聶夢華韜光養晦,還是聶心瑤欲蓋彌彰,很快就能見分曉,南疆一亂,戰事必起,屆時顧延昭披掛上陣,就是他一步步接近死亡的時候了。 皇城西部的別館大堂里,燭火明亮,夜風吹拂,燭火隨風搖晃,堂中人影也隨之明滅不定。
樓惜玉和嚴如海坐在大堂右側,聶心瑤和聶夢華在大堂左側,中間的主位空著,方才被樓惜玉抓到的刺客被反綁著,跪在大堂中央,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靜待來人。
「王爺,請——」
忽然間,門口傳來這樣一個聲音,似乎驚醒了堂中眾人。卻見眾人循聲看去,一身月白色常服的蕭逸出現在大堂門口,臉上的表情憂心忡忡,似乎帶著絲絲急切,彷彿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不知如何是好。
「逸王爺,你可算來了,我南疆至寶九珠連環在貴國別館被竊,逸王爺可要給本宮一個說法才是。」聶心瑤看見蕭逸,率先開口。
「請殿下放心,本王已經奏明皇上,徹查此事,一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蕭逸點頭說著,便朝著中間空著的那主位走去,待旋身落座之後,才又開口,「本王聽說刺客已經被樓將軍擒獲,可是堂下之人?」
「逸王殿下,正是此人。我本想即刻審問,可樓將軍堅持等王爺到了之後再行處置。」聶夢華也隨之開口。
「南疆至寶在凝月國別館中失竊,凝月守衛有瀆職之罪,難辭其咎,為了避嫌,凝月國不便插手此事。而天星和漠北並未遭竊,不如此事交由南疆主審,我凝月與其他兩國旁觀以作見證,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蕭逸的目光從場中眾人的臉上劃過,緩緩開口說著。
「下官附議。」嚴如海想了想,率先開口。
「末將附議。」樓惜玉也點了點頭。
蕭逸的提議雖有推脫罪責之嫌,但未必不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南疆失竊,為了安撫南疆,由南疆自己調查此事才是最好的安排,同時其他三國旁觀,就能保證審問過程不被人動手腳。
「既然逸王殿下開口了,那麼夢華,此事本宮就交給你全權處理,務必將九珠連環找回來。」聶心瑤見狀,便轉頭對聶夢華說著,字裡行間儘是對聶夢華的信任。
聶心瑤話音剛落的瞬間,卻見別館外面的大門再次打開,凝月國丞相沈鶴行色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下官參見王爺。」沈鶴進來,先對蕭逸行了禮,才又轉身與其他三國的使臣打招呼。
「沈大人,可是皇兄派你來的?」蕭逸問道。
三國使臣初來凝月之時,蕭凌就曾經下旨,讓蕭逸負責接待三國使臣,而丞相沈鶴從旁協助,這段時間,沈鶴忙於朝政,一直不曾露面,如今別館出了事情,想來是蕭凌收到蕭逸的奏章,這才派了沈鶴星夜前來。
「不錯,皇上已看過王爺的奏章,說今夜之事事關重大,特命下官前來協助王爺,不知王爺可有何良策?」沈鶴說著,在蕭逸的允許下落了座。
「逸親王已經將徹查此事的權利交給我南疆,凝月、天星和漠北同時參與監督,若是沈丞相沒有什麼異議,本宮便要審問了,畢竟太后壽辰在即,若不早日解決此事,也是對凝月太后的不敬。」聶心瑤不等蕭逸開口,便先出言回答了沈鶴的話。
沈鶴聞言一愣,心中便已明白蕭逸此舉的意義所在,暗自思忖,不管凝月皇族內部和他之間有什麼樣的嫌隙,都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六皇女殿下請便。」沈鶴十分恭敬地說著。
聶心瑤對聶夢華使了個眼色,卻見聶夢華起身,走到大廳中跪著的那個黑衣人面前,將黑衣人臉上的蒙面巾一把扯下來,露出裡面的真實面目。
「本郡主問你,是誰派你來這裡的?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九珠連環是不是你偷的?可有同夥?九珠連環現在何處?這些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了,說不定本郡主還能像殿下求情,饒你一命。」
聶夢華如此問著,她的衣著打扮看起來溫婉柔順,可語氣凌厲逼人,下手毫不留情,卻見她一把掐住那黑衣人的脖子,眼神中透出寒光,似在逼問。
那黑衣人被聶夢華制住,動彈不得,可是卻努力將頭轉向聶心瑤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希冀,口中也說出一些奇怪的話。
話音落下,別館大堂中一片沉寂,其他三國使臣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而後嚴如海才開了口:
「若是下官方才沒有聽錯,此人剛才說的應該是南疆話,他是南疆人?卻不知,他剛才說的什麼。」
「殿下?」聶夢華扭頭看著聶心瑤,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忽然發生這種事。
聶心瑤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冷靜下來,開口說道:「你方才的請求,本宮答應你,不管你做錯什麼,禍不及妻兒,只要你肯招出幕後主使,並且供出九珠連環的下落。」
眾人從聶心瑤的話里,知道這黑衣人方才說了什麼,目光再次轉向黑衣人,滿以為他會招供,卻沒想到這黑衣人卻只朝著聶夢華彎腰行禮,口中又說了什麼,抬頭的瞬間,卻見他臉上泛起一抹奇異的笑容,嘴角邊溢出鮮血,接著腦袋一垂,便沒了氣息。
這一變故突如其來,就連蕭逸也有些始料未及,卻見他眼神微閃,目光緊緊地盯著地上已經全無氣息的黑衣人,心思千迴百轉。
在天星國十年,他並非一事無成,他也曾喬裝改扮,暗度陳倉前往南疆,以期見識南疆的俗世風貌,所以南疆話,他也略懂一二。這個黑衣人臨死前朝著聶夢華彎腰行禮,口中說的話是:「郡主,對不起。」
「審問還未曾有任何頭緒,這賊人便已經服毒身亡,線索全無,南疆至寶,依舊下落不明。」沈鶴皺著眉頭,如此說著。
「並非線索全無,此人死之前,已經給了線索。這本是南疆內部之事,末將無權置喙,不過此人死之前向夢華郡主行禮致歉,卻不知是何道理。」樓惜玉不動聲色地看了半天好戲,這才開口問著。
嚴如海和沈鶴不懂南疆話,聽了樓惜玉的解釋,這才明白那黑衣人死前說了什麼,眼中閃過驚訝的同時,目光也在聶夢華和聶心瑤這姐妹倆身上徘徊,似乎想從她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殿下,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請殿下明察秋毫,還臣妹一個清白。」聶夢華沒想到審問的結果竟然會引火燒身,一盆髒水潑下來,猝不及防。
「夢華,你放心,我不會因為別人的一面之詞就覺得事情是你做的。」聶心瑤說著,扭頭吩咐身邊的婢女,「烏沁,去看看那人身上還有什麼線索。」
那被喚作烏沁的婢女點點頭,走到黑衣人的面前,在黑衣人身上摸索著什麼,衣服拉扯間,露出黑衣人後頸處的一塊圖紋。
「慢著,那是什麼?」蕭逸沒有做聲,反倒是沈鶴指著那塊圖紋問著。
眾人順著沈鶴手指著的地方看過去,也都看到黑衣人後頸處的圖紋,嚴如海到底見多識廣,看見圖紋的瞬間,便驚訝地朝著地朝著聶夢華看過去:
「據下官所知,此人身上的圖紋,是屬於南疆攝政王貼身親衛,可為什麼會出現在凝月國的別館之中,還與南疆至寶九珠連環失竊有關?」
話音落,四座皆驚。
屬於南疆攝政王貼身親衛的圖紋,會說南疆話,對聶夢華恭敬有禮……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聶夢華,就像是為聶夢華量身定做的證據一樣,無懈可擊。
這一變故來的突然,眾人始料未及。別館夜出刺客,南疆至寶失竊,一場原本有可能牽連四國的複雜事情,卻忽然間轉變成了南疆的家事,在眾人看來,無非就是南疆女皇和攝政王之間,因為某些事情而產生的內鬥而已。
「夢華,我知道中原有句話,叫做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本宮也不想懷疑你,但茲事體大,深夜驚擾樓將軍和嚴丞相,還勞煩逸王殿下和沈丞相連夜奔波而來,若因為你是本宮的妹妹就不了了之,未免太過兒戲。」聶心瑤看著聶夢華,如此說著,「且證據都對你不利,本宮不得不做點什麼,才能給其他三國一個交代,還望你體諒。」
屋子裡一片沉寂,聶夢華和聶心瑤對視著,探究著彼此臉上神情背後的意味,空氣中的氣氛頓時安靜地有些詭異。
聶夢華知道,她和聶心瑤之間從來都是面和心不合,暗中較勁多次,可從未分過輸贏,這一次,她本來是帶著任務來凝月國的,可是沒想到,來凝月國不久,竟然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她敢肯定,母親絕對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就算派人盜走九珠連環,讓聶心瑤背上督管不嚴的罪名,也不會讓自己的貼身親衛來辦這件事。所以,這一定是栽贓陷害,卻不知這栽贓陷害的人,到底是聶心瑤本人,還是其他的三國。
而同樣的,聶心瑤看著聶夢華的臉,心中暗潮洶湧。她也不相信攝政王和聶夢華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栽贓陷害可能性居多,但是有些事情,未必不是這麼巧合,說不定,這黑衣人就是攝政王派來暗中對付她的人呢? 「依在下看,此事屬南疆內部之事,與我等無關,我等就不用再摻和了。」嚴如海出聲,打破了堂中的沉寂,再次開口,「樓將軍,你以為呢?」
「嚴丞相所言甚是,我天星國和漠北,確實可以置身事外。」樓惜玉微微點頭,說著,目光卻看向上首的蕭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