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忽然觀眾爆發出一陣議論,全場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那入口之處,眼眸中就是燃燒著火熱的光芒。
那裡,正是陸寨的人進場,陸寨的選手及領隊長老們抬著高傲的頭顱漫步進入場地,然後走到陸寨的專屬坐席。
作為三大修鍊村,陸寨也確實有這等資格囂張,三大修鍊村對鎮江城不可磨滅的功績,所以,大賽組委會特別批准給三大修鍊村專門安排區域。
雖然這會引起一些較小的修鍊村的不滿,可是,在這個力量為尊武力至上的世界,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只有強者,才能訴說一切。
這是千百年來永恆不變的法則,誰也不能更改!
緊接著,一個個實力也是不弱的修鍊村緩緩進入場地,因為地位的卑微,他們只能夠在等候區,也就是所有參賽的村莊都坐在一起的地方休息,因為上面的規定,所以他們也是不敢多說什麼。
隨著時間的推移,觀眾的激情也是逐漸地平淡了下來,也沒有什麼令他們值得激昂的修鍊村入場。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身穿華麗衣袍的青年靜靜地走入場內,他慢慢地走著,彷彿周圍無數觀眾在他眼前都是空氣一般。
他抬起英俊的兩旁,視線逐漸在觀眾席上掃過,嘴角彎出一抹詭異的弧度。
隨後,鋪天蓋地的呼喊聲朝他這個方向籠罩而來,彷彿磅礴無比的巨浪攜帶著澎湃的力量砸向岸邊。
「莫羽凡!莫羽凡!莫羽凡……」
莫羽凡站定,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靜靜地迎接著屬於他的時刻,許久,當他看見身後之人臉上掠過許些不滿之時,他方才朝觀眾揮揮手,適應他們鎮定。
而後,他帶領著莫家村前來參賽的人們信步走向等待區,自始至終,他的嘴角都是掛著淺淺的微笑,彷彿對將要到來的比賽沒有半分緊張之感。
無疑,莫羽凡是此次鎮江城元素大賽獲得冠軍的絕佳人選,無論是從相貌還是實力還是氣質,莫羽凡在哪一個方面都佔據了極高的優勢,這也讓同村的選手倍感壓力。
莫羽凡微微打量著這特殊的等候之區,心中暗道:「還沒來嗎?」
隨即視線落到入口處,此時正是未名庄進場之時,全場再次湧起排山倒海般的聲浪,用聲音簇擁著這貴為三大修鍊村之一的未名庄。
不少人都是饒有性質的觀察著未名庄的隊伍中,想找尋那個一鳴驚人的天才李天,可是結果卻是令人大失所望。
莫羽凡眼眸之中掠過許些不可置信之色,他沒來嗎?他竟然不來?沒有道理啊,一定有別的原因。真的不想錯失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只有和強者對戰,自己才能走得更遠。
他嘆息一聲,也是不再關注,盤腿坐下之後,閉目養神,調息著身體。
饒是大長老活了那麼多年的厚臉皮,在此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當然知道全場的觀眾目光投來之時是因為什麼,就是那個臭小子李天。
一想到李天,大長老就氣不打一處來,等他回來非得狠狠地懲罰他!當下,也唯有帶著許涵於和郭傲雲等人走向休息之處。
沿途經過陸寨和莫家村的位置,大長老皆是與二者領頭之人對視一眼,濃濃的火藥之意迸發而出,其寓意,自然不言而喻。
隨著三大修鍊村的全部到場,全場的觀眾的激情彷彿也推向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行人走入場地。
這一行人人數不多,約莫不到十位,可是就是這不到十位,一出場,全場的氣氛就是凝固下來,所有人都默默地看著這不到十位緩緩走入場內。
這不到十位雖說穿著極為樸素,甚至,僅憑是肉眼只會以為這幾人不過是尋常的普通人罷了,可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即便是在普通不過的也不會小覷這一行人。
一行人就是這麼慢慢地走著,隱隱的波動若有若無的震蕩而開,離得近的觀眾似乎能夠感受得到那其中蘊含的能量之深。
所有的人都屛住了呼吸,整個中心廣場內的空氣甚至已經有些滯澀。
這幾位都是鎮江城的頂天人物,每一個無不是血汗之將,而一身實力也是出神入化,可謂是這鎮江城中所有的巔峰力量。
雖然,暗中會有不出世的高手,可這幾人,卻是代表了整個鎮江城。
鎮江城,也正是因為有了他們,才能得以和平數百年。
所以,讓他們坐上評委之席,沒有任何不妥,甚至有些人覺得,就算是做評委也依舊落了這幾人的身份。
好在在城主的說辭職下,幾人才擔任起評委之任。
而這,也同樣預示著,在這場即將轟動整個鎮江城的比賽中,出現作弊的情況幾乎為零,不可能有人逃得過眼前幾人的眼睛。
幾人落座,唯有一人仍舊站立,他挺起魁梧的身軀,那便是鎮江城城主,趙偉峰。
他看向滿場觀眾,朗聲道:「我宣布,鎮江城元素大賽,現在開始!」< 「嘩!」
全場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呼賀聲,那般震耳欲聾的聲響衝上雲霄,彷彿連燥熱的空氣都是在此時退卻幾分。
所有的參賽選手眼中儘是火熱與激動地望著這景象,如果自己可以在這裡一顯身手,必然會受到村落的大力培養,而自己而可以成為整個鎮江城所敬仰的天才。
這場修鍊村之間的友誼切磋比賽,也是逐漸演變成了個人攀登自己人生高峰的階梯,他們要在這裡,將一個個對手逐個踩在腳下,然後站在頂峰,俯瞰著所有人,睥睨不可一世,那種高高在上的敬仰之感,是任何人都沒有理由拒絕的。
雖說今日只是初賽,或者說簽到會,意思就是自己來了。但是,在這第一場比賽中打出響頭也是至關重要的,既可以讓人們知曉自己,也可以在以後的比賽中威懾對手。
每個人心裡都是打著這樣的小算盤,只是,到頭來,到底是誰輸的哭爹喊娘,誰贏得風光一世,可還得靠實打實的對戰來說話。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人都不會給予對手任何放水或鬆懈,除非自己做了令全場人都群起而攻之的事情。
此時,一位老者緩緩走入最中央的擂台之上,他走的極為緩慢,他站定,仰起蒼老的臉龐,滄桑的眼眸環視場內。沒有什麼預示,他手掌一揮,無數光牌從衣袖之中爆射而出,飛掠至半空之中,那光牌之上,逐漸顯露出一個個人名。
然後他手掌揮動,光牌在此時交匯錯雜,良久,光牌兩兩成對,聚合在一起,這便是簽到會,也是初賽的對戰局勢。沒有過多繁雜的規則,這第一場要做的是篩選掉各種前來渾水摸魚的渣菜,就是兩兩對戰,然後輸的淘汰,贏得便進入下一場。
第一場會直接淘汰掉約莫一半的選手,所以對於選手的要求肯定是極為得嚴苛。
此刻,看著擂台上空的光牌,所有的選手眼神之中儘是掩飾不住的澎湃戰意,都是有些急不可耐,忍耐了大半年,終於是有機會可以展露身手了。
這次元素大賽共有二百多人蔘賽,場地中央則擺放著十座寬大的擂台,共十組選手同時對戰。
所以今天將要有二十多場比賽舉行,為期一天。
下一刻,空中光牌再次成對交錯,最後緩緩停下,共二十多排整齊的排列著。這是上場的順序,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上場的組別。
老者退了下來,留下空中閃爍的光牌以及寬敞的十座擂台。
未名庄中在第一組出場的只有陳濤一個人,其他人分別被分在了不同的組別,好在未名庄的參賽選手裡沒有兩兩想碰的,也免去一番麻煩。
作為未名庄第五名的種子選手,陳濤自當是擁有自己驕傲的本錢,又是因為未名庄貴為三大修鍊村之一,所以全場的目光有不少都是朝陳濤投射而來。
而那陳濤的對手,也是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
陳濤雲淡風輕地站立在擂台之上,眼眸之中沒有任何緊張之色,對於久經考驗的他,這樣的比賽已經算不了什麼,他只需要更大的壓力來迫使他更進一步。
以前仰慕的對象是郭傲雲,自從李天這匹黑馬闖出來之後,自然是成為了陳濤心中新的追逐目標。
人就是不斷的向前看。而正是如他自身的元素屬性一般,陳濤面對一切事物,都可以笑然處之,這便是風的瀟洒。
此時,對面一道魁梧的身影走上台來,每當一個步伐落下,都會是引起地面的一陣震顫,陳濤瞳孔猥瑣,光看著架勢,他便是知道自己遇到強勁的對手了。
那人始終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走到陳濤身前約莫十米左右,然後緩緩抬起頭顱,猶如暴熊一般的凶戾目光直射陳濤。
陳濤自然不懼,嘴角勾出一抹笑,看模樣不過只是個有些力氣的蠻大個而已,在風的纏繞之下,幾乎沒有什麼可發揮的地方。
根據自己掌握的消息,眼前之人應該便是此次陸寨中的種子選手,名為陸崖,是位金屬性中階元素修鍊者,與自己相差無幾,在陸寨中的地位應該是與自己在未名庄中不遑多讓,也正因為如此,才使陳濤愈發的感興趣。
沒有多久,嘹亮的裁判員聲音響徹場內:「元素大賽第一組比賽,開始!」
伴隨著聲音的落下,十數道光彩奪目的元素力在此時驟然爆發而開,強橫的元素力波動引得所有觀眾都是一陣歡呼。
這鎮江城元素大賽也是在此刻,全面拉開帷幕!
陳濤釋放出自己的元素之力,青色的風元素繚繞在周身,在自己的緩緩呼嘯著,他手指對面,然後四指微微彎曲,其中的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陸崖淡漠地看了一眼陳濤,嘴角挑起一抹嗤笑,有些時候,表面華麗,可是內在是否抵擋得住壓力,那便不得而知了。
他的身體表層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膜所覆蓋著,遠遠看去,彷彿金光所鑄的小巨人一般。
腳掌猛跺地面,伴隨著沉悶的低吼聲,陸崖以一種極不符他身體體積的速度朝著陳濤衝去。
手掌之上快速的凝聚一個小型的風卷,然後風卷迅速掠過地面,迎上疾奔而來的陸崖。
「嘭!」
沒有任何對撞之勢,風卷之間便是被陸崖衝散而去,而轉眼間他就來到了陳濤身前。
金屬性大多為近戰型,而風屬性則更多的是遠攻型,而近戰近身遠攻,無疑此時陳濤略顯被動。
陳濤也沒有灰心,他也沒指望著一道普通的風卷能夠抵擋身體剛硬如金般的陸崖的前進。
風元素屬性之力發動,繚繞的風元素涌動而起,陳濤身影閃動,迅速閃過衝擊而來的陸崖,然後來到其身後,蓄勢待發的一拳攜帶著呼嘯的風聲向著陸崖身後砸去。
陸崖也是極為迅敏,來不及轉身,手臂折彎,肘出擊,對上氣勢洶洶的陳濤。
「轟!」
肉眼可見的元素力衝擊波此時在場地中央上空震蕩而開,陳濤定住身體,金元素的力量大出他所預料的,不愧為陸寨的種子選手。
「嘭!」
終究是抵禦不住大山般的恐怖力道,陳濤的身體停滯不住的連連倒退,在擂台之上留下一個個腳印。
他穩住了身體,嘴角溢出一絲絲鮮血,陳濤用手掌搽去溢流出的血,眼眸凝神地望著僅僅是退後幾步的陸崖,他知道,和這樣的力量型元素者近身是極為不明智的選擇。
所以,決不能讓其近身!
「嘩!」
就在兩人交鋒第一回合后,全場爆發出激烈的議論聲。
「看啊,未名庄的陳濤竟然落入下風了。」
「你知道什麼啊,那陳濤也不知怎麼腦子抽了,竟然敢和金元素者近身對抗,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看這陳濤很是浮躁,或許和他自身的屬性有關,陸寨的陸崖倒是很令我驚訝,竟然如此沉穩。」
「呵呵,可這只是第一回合,最後誰輸誰贏也不好說,還是繼續看吧。」
「也是。」
「……」
未名庄等候區,大長老痛苦地拍了拍額頭,心中暗道,這陳濤怎麼就是不聽勸啊,說了幾遍不能和力量型元素者近身的,哎呀,回頭非得一塊教訓。
就在這時,令得全場驚呼聲此起彼伏響起的事情發生了。
陸崖身體竟然在此時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陳濤目瞪口呆地看著,心中暗道,不妙啊。< 「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沒等並封還有蘇芮開口問話,戍一便直接說道。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搖著頭,雙眼死死的盯著地面,盯著自己的腳前。
那裡的土地看上去與別處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一樣的泥濘潮濕,黝黑的泥巴彌散著腐爛的氣息,間或能拔出一兩片草葉子來,可那濃郁的墨綠色也是那般的讓人不寒而慄。
而就在那泥濘、腐爛、黝黑的惡寒之間,就像是有一條肉眼看不到但心中卻能隱有所感的線。它的存在是那般的真實,真實到戍一能確信此刻自己的腳尖此刻正抵在它的邊緣。
這條線就是大荒古外圍與腹地的分界線,又或者可以叫做,生死線。
戍一能如此篤定的確認它的存在,就是因為此時此刻,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他,再往前跨出一步,那便是生死兩岸,立斃當場。
他可是從無數場殊死搏殺中爬出來的人,九死一生的場面他見的多了。但是從沒有哪一次,他的直覺會如此的強烈,強烈到他此刻不敢冒進一步,卻連退後一步也都做不到。他的雙腿,就好像是在原地扎了根一般,動彈不得了。
聽著戍一的話,瞧著戍一的狀態,蘇芮二話不說當即便用五方揭諦罩住了戍一,並且將之開到了最大的功率。
可當結界的幽光飄到戍一的身前時,它也當然就不可避免的越過了戍一腳尖的那條線。也就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蘇芮心神一震,五方揭諦中守在前方的那面菱形方盾,消失了。
不是被人打落也不是被人拿下、奪去,而是徹底的不見了。
就算是化成了飛灰也有個痕迹呢,但是那一片菱形方盾是彷彿從這一方天地中消散了似的,了無蹤跡。幸虧這是機甲,而非是珍寶,否則但就這一下的神魂反噬,蘇芮站這兒就得暈厥過去。
當然了,蘇芮的這個五方揭諦倒也不是一點兒作用都沒起到,戍一到底也是吃過見過的人,趁著那剎那間的變化,他匆匆的拔腿閃身,向後連退了十餘步。
與此同時,並封它也是神識全開,不過那臉色也是陡然蒼白,那瞧著就是吃了個不小的虧。
「早聽聞這大荒古的外圍有十大君主,我說此前一路怎麼都風平浪靜,感情它們全都窩到了這內圈之中了。」並封長嘆一聲,就連這聲音裡頭都帶著了几絲顫抖之意,「非但如此,在它們之上更有三位可堪恐怖的存在。我沒見過獅王但我見過你們學城的院士。」
說到這兒,它頓了一下,回頭看向了洛奕清,認真的說道:「別的不說,那三頭恐怖的存在裡頭隨便挑出一位來,即便是你嗎求道堂的那位神通廣大的郭院士,怕也只能勉強夠看。」
如今的郭院士,那已經是站在五王一帝,八大山人之下最巔峰的一批存在了。連他都只是勉強夠看的話,如今這三位加起來怕是都不夠人家一巴掌招呼的。
「那可怎麼辦?」蘇芮著急的問道。
要取白穹蒼朮,必須要冒險深入。可如今已經是強敵環伺,封門堵路,這局面是個死局啊。
戍一低頭思忖半晌,又跟並封問道:「你見多識廣,又有傳承記憶,你認不認得這裡頭都有哪些大能?」
並封那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那記憶庫也不是什麼都有的,再者說了這古色汐野從太古就是個禁地,我輩祖上可也未曾來過,只有些聽說得來的消息,我哪兒知道那些個去。」
「那你此前神識窺探,有沒有發現殺意?」戍一又問道。
「殺意?」並封想了想,回道:「敵意倒是有些,可殺意么,也有,但是不明顯。」
戍一又看向了蘇芮,「你此前在鐵匠鋪裡頭說是曾遇到過一位,身上帶有沼地領主之心的?」
蘇芮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戍一說道,「如若我猜的不錯,這裡前段時間應該是剛逢大劫。應該是涓靈族裡頭有哪位大人物出手,逼的那十大君主逃入了這內圈腹地,這才驚動了腹地的幾位恐怖存在。」
說完此話,戍一踏步上前,竟又回到了那條看不見的生死分界線前,他對著腹地深處便是遙鞠一躬,而後朗聲說道:「列位前輩,晚生戍一,非此地人事,乃是從外界而來的一位冒險者。此番叨擾,只是為了取一株白穹蒼朮救我兄弟性命。」
「你瘋了,你居然跟它們講道理?快回來!」並封跟他這識海裡頭喊著,那邊兒蘇芮亦是滿臉的不解。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從那腹地深處的迷霧竟然散開了一線,就像是簾幕拉開,露出了上場門。而由打那裡頭,走出來一頭漆黑的巨獸。
這巨獸像是個人形,不過身材足有十米高。它的頭顱之上也沒有鼻子沒有嘴,只有兩個窟窿放著光,就算是眼睛了。它的身軀則是由泥漿構成,可是在左胸之上赫然露著一個大窟窿,不過在那窟窿之中倒有一絲紫紅的微光,雖然羸弱,卻也是堅定的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