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寧看著前面時不時的抹一下頭上的汗,專心采草藥的安景翌,不禁道,「景翌,先休息一下吧。」這都一個忙了大半天了,也沒見歇會兒。
安景翌看向他,「沒事,我不累。」又低頭拔了顆草藥,抖散了根上的土,放進身邊的簍子里。
蕭淮寧乾脆走過去,直接搶過他手上挖草藥的小鏟子,安景翌不解的看向他。
蕭淮寧擦下他額上的汗,「還說不累,你看這麼冷的天,你臉上汗水就沒見停過,這簍子里的草藥也夠多了,那孩子用不了這麼多。」
「我想再采點冬花,徐大哥咳得那麼厲害,看來已經是冗疾了,要是再不治,只怕以後都會落下咳嗽的病根。」安景翌胡亂抹了把臉,就想接過蕭淮寧手裡的鏟子,繼續去幹活。
蕭淮寧無奈的嘆聲,「你這麼拚命,是不是覺得愧對徐大年夫妻?」
安景翌不解的看向他。
蕭淮寧習慣性的屈指彈下他額頭,臉上的泥灰都被汗水沖得露出一道道的白杠來,「你覺得自個兒是懷著目的的接近他們夫妻的,所以心裡有愧,難不成不是?」
安景翌失笑,「王爺你想多了,雖然是為了取得破廟裡的人的信任才會那麼做,可是我也是真心想給那孩子治病,這兩者並不衝突,我可沒胡思亂想那麼多。」
蕭淮寧乾咳一聲,撫下自己的鼻樑,「沒想多就好。」倒是他自己想得多了。
安景翌側頭看他,「難不成王爺以為我胡思亂想,所以想著安慰我。」
蕭淮寧聳下肩,大方承認,「我可擔心你把我得愛妃給累著了。」再彈下他額頭,「不是說要喚淮寧嗎?」
「好吧,淮寧」
「這還差不多。」
風吹過山澗,只聽到清脆的水聲,與枝葉的摩挲聲,還有輕輕的交談聲。 安景翌把手裡熬好的葯遞給於白梅,於白梅也就是徐生的娘親,她感激對安景翌點了下頭,小心的把葯碗接過來,一勺一勺的吹涼了喂徐生喝下。
安景翌坐在旁邊看她喂葯,閑聊似的問道,「大嫂,你和大哥怎麼會帶著徐生流落到這裡來?」
於白梅喂葯的手一頓,嘆口氣舀了一匙子葯繼續喂到徐生嘴裡,「還能有什麼原因,大家都是被那個蘇天應逼得走投無路,才會逃到這兗州城來。」
徐生那小孩乖巧得讓人心疼,他娘餵了葯到嘴邊,就乖乖的低頭喝了,也不見他抱怨一聲苦。
「大嫂,兗州城現如今也只那口水井有點水,要是哪日兗州的百姓不準咱們這些外地來的去領水了可怎麼辦?」安景翌手揉下徐生頭頂的頭髮,一臉的擔憂。
「還能怎麼辦,咱們本來就理虧。」於白梅喂完了葯,隨意用袖角給徐生擦了下嘴角沾的葯汁,「不過有那兩位爺在,應該不會不管咱們的。」
「哦?」安景翌不動聲色的問道,「大嫂你說的那兩位爺是?」
於白梅奇怪的看向他,安景翌笑道,「大嫂,不瞞你說,我們也是這兩日才來的兗州,所以還什麼都不了解。」
「唉,難怪了,那兩位爺不就武夷山那兩位,要不是他們,估計咱們這麼多人,早被那□的蘇天應給折騰死了。」於白梅啐了口,咬牙恨聲道。
安景翌見於白梅說到武夷山,趕緊趁勝追擊,「那還真多虧了他們,我看兗州城裡面好像也是有人管著,才不至於亂了套,這應該也是那兩位爺派的人吧。」
「可不是,蘇天應那個狗東西,居然讓人把水井圈起來,二兩銀子一碗水,這不是存心逼得咱們窮苦老百姓去死,還好大爺帶著大傢伙把他打出了青州城。」於白梅嘆口氣,「要不然只怕這南陲,是沒地方可待了。」
安景翌見她情緒低落,安慰道,「大嫂你別喪氣,這不是好好的,將來會更好的。」
「唉,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於白梅摟緊了懷裡的徐生,「咱們怎麼說都是外來人,在兗州城白白的領吃的喝的,也不是個事。」
「大嫂,你可知道兗州有什麼法子能上武夷山?」安景翌突然問道。
「武夷山,安兄弟你?」於白梅蹙眉看著他。
安景翌笑了下,回道,「我們兄弟幾個都是年輕人,怎麼著也不該與你們這些婦孺一樣的在這裡等著人庇護,便想上山去投靠大爺,也盡自己的一份力。」
於白梅驚疑道,「安兄弟你們真決定了?」她好像發現自己聲音太高了,左右望了下,壓著聲音道,「我聽說朝廷派了個什麼王爺過來,就是專門來對付武夷山的,你們這要是去了,可真得真刀真槍的上戰場啊。」
安景翌點頭,「山上的大爺之所以帶頭反朝廷,還不是為了我們這些窮苦人,我們也應該去出分力。」
「可是安兄弟你這狀況……。」於白梅看下安景翌的左腳,下半句話沒說出口,安景翌不禁治好了徐生,還採了治咳嗽的葯給徐大年吃,徐大年的咳嗽減輕了不少。
不僅如此,就連熬藥用的水,也是他們兄弟幾個省下自己的那份給她的。安景翌就是她們一家子的大恩人,她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己的恩人去送死。
安景翌自然猜出她想的什麼,「大嫂你放心,我這腿腳雖然看起來不靈活,但是真走起路來,可不別旁人慢多少。」
他說罷抓下腦袋,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我也知道自個兒這樣子上戰場肯定不行,但是山上肯定缺大夫,這打仗就有人受傷,到時候興許我還能派上點用場,怎麼著也是盡點自己的力。」
「安兄弟你咋就這麼實誠呢。」於白梅眼眶紅了,對安景翌很是無奈的樣子。
看於白梅那個樣子,安景翌心裡多少有點內疚,不過都到這份上了,也不是前功盡棄,便又道,「咱們青州這麼多人,在這裡平白的領吃的,我們好歹也算為青州的百姓還點恩情。」
「唉,你這兄弟啊。」於白梅妥協似的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懂不了太多,等你大哥回來我再問下他,他以前經常來兗州這邊,知道的應該比我多。」
「好勒,那我就先謝謝大哥大嫂了。」安景翌笑著道,也不再提那事,捏下徐生的臉蛋,「徐生這幾日喝了葯,臉色好了不少,再過兩日,就能生龍活虎的滿地跑了。」
徐生吃了幾日的葯,燒已退了下來,人也從昏睡中醒過來,這會兒正睜大了一雙圓亮的眼睛聽他娘和安景翌說話,聽見安景翌提起自個兒,便小大人似的對他道,「叔叔,等我好了以後,我帶你去山上摘果子,用我爹給我做的彈弓打小鳥給你烤著吃。」
小孩臉上已恢復了些血色,也不像前幾日那樣病怏怏的,他大概也聽他娘說過是安景翌救的他,因此對安景翌乇鵯住
安景翌拍下他腦袋,「這樣啊,那徐生可要快點好起來,我等你好了摘果子烤小鳥給我吃。」
……
「從徐大嫂那裡打聽來的消息,現在可以確定兩點,一是兗州城現如今的確在拓跋亘的控制之中,還有一點就是蘇天應的確貪墨了不少銀子,還壟斷控制水源牟取暴利,置百姓於不顧。」安景翌蹙眉道。
這蘇天應的罪行累累,每一條都足以抄家滅族,可是居然還能穩坐南陲知州的位置,在青州城的大宅子里過得逍遙萬分,看來庇護他的人必然身處足以手眼通天的高位,這其中想必也是牽連甚廣。
」這麼說起來,這蘇天應還真是顆毒牙。」蕭淮寧漫不經心的道。
他們這會兒正站在離破廟不遠的郊區,四周空曠得厲害,放眼望去就是乾裂的土地,還有乾枯得只剩下枝椏的樹榦。
「王……。」安景翌本想喚他王爺,但是看到蕭淮寧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便只得臨時改了口,「淮寧,我像徐大嫂打聽了兗州到武夷山的路,最多明日她估計就會給我們打聽清楚。」
「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如去武夷山見下故人。」蕭淮寧笑著道。
安景翌驚訝看著他,「去武夷山?」他原本以為探好了路,他們便直接回青州,或許會先處置了那蘇天應,然後進攻武夷山。
「景翌,我們的目的,可不是給我那處心積慮置我於死地的皇叔安邦護國。」
安景翌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打算上武夷山的意圖,蹙眉擔憂道,「可是,聽說那拓跋亘對朝廷並無好感,武夷山是他的地盤,若是一個不慎,恐怕沒那麼容易脫身。」
蕭淮寧搖頭,「愛妃覺得,他們這種人最看重的是什麼?」
安景翌看著他,這些人都是有一腔熱血的英雄好漢,最看重的,不就是「情義」二字。
「陽平山時,拓跋擎欠下愛妃一個大人情,到時候即使礙於你的面子,拓跋兄弟就算對我並無好感,也會放我們安然離開。」蕭淮寧笑得志得意滿,他這是靠著他家王妃這棵大樹好乘涼。
安景翌抿唇,「這事情我還是覺得王爺不該冒險親自去。」雖是那麼說,可是他們畢竟沒有接觸過拓跋亘,其中風險太大。
「愛妃不必杞人憂天,再怎麼說,那拓跋擎也認了你當兄弟,這算起來我還算是他的弟婿呢。」蕭淮寧悠然自得的道,看他那樣子,倒真是一點都不擔心。
安景翌無奈,看他又在插科打諢,大概也知道他這是已下定了決心,不會輕易更改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一早,徐大年夫婦便找上了安景翌幾人。破廟並不是談話的地方,便出了破廟,找了四處無人的地方。
徐大年這幾日喝了冬花熬的藥水,看起來臉色好了許多,人雖然還是廋骨嶙峋的樣子,但是到底不會說兩句話就咳得撕心裂肺了,人看來也和善了許多。
他看著面前的安景翌幾人道,「我聽白梅說,你們想上武夷山?」
安景翌點頭,「徐大哥你見笑了,我們幾個小子也沒什麼本領,但是到底也想著能盡自己的一點力。」
「你們還年輕,能這麼想是好的,不像我就是個廢人,活一天算一天,你們能鼓足了勁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徐大年笑著道。
他這個人,由於常年得病的關係,性情比較陰鬱,也不易相信人。可是這一次,安景翌卻實實在在的幫了他們大忙,因此在面對安景翌時,心裡懷著感激,也難得的對人笑臉相迎。
安景翌道,「徐大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待旱災過了之後,再去找個好點的大夫看一下,你的病會治好的。」
徐大年並不是咳嗽那麼簡單,他周身都是病,安景翌到底不是真正的大夫,況且現如今這狀況要什麼都沒有,對於他的病也無可奈何。
「我的病我自個兒知道。」徐大年擺下手,「先不說那些了,我早年的時候到時候經常往來於南陲三洲之間,其實這些個地方,就咱們這那幾座山,都算得上是相通的。」
「相通?」安景翌與蕭淮寧對視一眼,看向徐大年。
徐大年指向位於西邊的燕寧山,「是啊,你看這是燕寧山。」再指向東邊的天際,「武夷山在那邊,和兗州隔著條天嵌,想直接過去是不可能的。」
「徐大哥你的意思是?」
「兄弟你是聰明人,一點就通。」徐大年豎起個大拇指,然後便轉身向破廟的方向走去。
於白梅見自個兒丈夫走了,忙道了聲,「安兄弟你們自個兒當心點,實在不行的話可別逞強。」便趕緊追上徐大年,攙扶著他往前走。
二兩茫然的道,「王妃,這徐大年還沒給我們說怎麼到武夷山,怎麼這就走了。」
安景翌搖了搖頭,也沒管二兩得疑惑,看向蕭淮寧,「我們真要去武夷山?」
蕭淮寧臉上揚著笑意,「去,本王陪愛妃回趟娘家見大哥。」
冬日裡難得出了次太陽,讓這幾日一直不能適應南陲濕冷天氣的幾人,感覺到了絲絲暖意。 先前的打算是,通過兗州的天塹找到去武夷山的路。可是照徐大年話里的意思,武夷山和燕寧山是相通的。也就是說,上了燕寧山一直往西走,就有可能到得了位於戎州境內的武夷山。
三心抹了把額上的汗,氣喘吁吁的道,「我們要不要先歇會兒。」他說完看向身邊的安景翌,「王妃,你怎麼樣?」
安景翌喘著氣,手搖了搖,「我沒事,咱們爭取天黑前能到達武夷山。」
蕭淮寧站在他邊上,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看安景翌累得臉色都白了,蹙眉道,「我們歇會兒吧,天黑了就找個山洞過一晚,第二日早上再上路。」
這都向西邊繞了大半個山頭了,放眼看過去,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別說安景翌,就連三心二兩兩個半大小子,也是累得就剩喘氣的勁兒了。也就他一個人,由於有內力的關係,還走得比較輕鬆。
「我沒事的,早點到了武夷山,也好早做安排。」安景翌固執的道,他說罷就要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蕭淮寧拉住他,無奈道,「景翌你把這事看得太重了,我們就把他當成遊山玩水就成了,若是不行也不是沒其他的辦法。」
「可是……」
安景翌張口欲言,卻被蕭淮寧打斷了,「就算你不擔心你自己,也要顧及一下三心和二兩吧,你看三心的樣子,可不比你好多少。」蕭淮寧指下正和二兩兩個背靠著坐在地上,白著臉喘氣的三心。
「王妃,我……我沒事,咱們繼續走。」三心掙扎著要從坐著的地上站起來,剛起來了還沒站直,腳一軟的又一下子摔坐了下去。
蕭淮寧看著他,「你看,他們也都沒力走了。」
安景翌啞然,或許他自己能撐住,但是沒道理讓三心和二兩兩個半大的孩子也拚命的趕路。或許也是他過於急切了,生怕若是出什麼變故,一切便都功虧一簣。
「好了,別多想了,愛妃一切交給為夫便是,我保管咱們能順順利利的到達武夷山見到我那大舅子。」蕭淮寧把安景翌硬拽了下去,兩人直接席地而坐,捏開了水壺蓋子遞給他,「喝口水吧,歇夠了之後再上路。」
安景翌接過水壺喝了兩口,方才轉頭對一旁的三心二兩道,「你們兩個幸苦了,要不是王爺提醒,我都沒想到你們會不會累。」三心二兩一直盡心儘力的跟著他,他卻忽略了他們的感受。
三心連忙道,「王妃,這不怪你,你也是急著到武夷山去。」
二兩也接著道,「對啊,王妃,別說你,我自個兒也想早點到,徐大嫂他們把那土匪頭子說得那麼好,我也想去見下呢。」他說完習慣性的撓了下自個兒的腦袋,嘿嘿的傻笑。
安景翌也知道二兩和三心不會怪他,他們兩個人若是吃不了苦,當初就不會不顧他的安排,堅持要跟來南陲了。
只是這麼多年來的習慣,讓他更珍惜那些真正對他好的人。因為這個世界上,對他好的人不多,所以他格外看重。看向坐在身邊讓他靠在身上的蕭淮寧,安景翌不禁抿唇低聲道,「謝謝你,淮寧。」
「什麼?」蕭淮寧不解的看向他,他聽見了安景翌說的什麼,只是不明白安景翌為什麼突然向他道謝。
安景翌搖了搖頭,他只是突然間慶幸,這一世答應了安景辰母子二人,代嫁到寧王府。這樣他才會遇到這樣的蕭淮寧,一路在他無助時護著他,犯錯時包容糾正他。讓他覺得此次重生,並不是白活一世。
歇了約半個時辰,才重新開始上路。但是到底沒在天黑之前走到武夷山,便找了個山洞,打算照蕭淮寧先前的安排,歇一晚之後,明日再上路。
荒山野嶺的,應該如何做,常年久居侯府,根本就沒出過燕京城的安景翌和三心肯定是不知道。二兩雖然懂得一些,但是到底是個山村小子,也不可能萬事想得面面俱到。
這一行人,也只能靠著蕭淮寧了。他有條不紊的把山洞裡的一切全都安排妥當,便打算帶了二兩出去撿點木柴,順便找點吃的。
他們帶的乾糧雖還沒有吃完,但是到底吃了一天了,不禁吃厭了,也想留一點備著,第二天趕路的時候吃。他這會兒出去,便打算在周圍轉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點能吃的。
安景翌聽完他的安排,便道,「我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人多點也好早點回來。」
反正四下無人,這山洞裡也沒什麼必須要人守著的東西,蕭淮寧便點頭答應了。
四個人分工合作,安景翌和三心撿柴,蕭淮寧帶著二兩去找吃的。
柴倒是好找的很,幹了三個多月,草木都快枯死完了,到處都是乾枯的樹枝,沒一會兒,便撿了好大一堆。隨意找了幾根乾草,把撿好的柴分別捆成兩捆放在一邊,便都跟著找吃的去。
干成這個樣子,山上雖說比山下水汽要足得多,可是仍是幹得連株野菜都難尋,更別說是活著的野禽之類的了。
找了半天,可能是運氣好,不禁讓蕭淮寧逮著了一直跑到石頭縫邊喝水的野兔子,還捉了兩隻飛過的鳥兒。也是他眼明手快,手裡拿著拇指大的小石頭,眨眼間便把石頭射了出去。
二兩在邊上看得目不轉睛,他眼神再對著蕭淮寧時,不禁帶了往日面對他家王爺時的敬怕,還帶了點毛頭小子的敬畏。他家王爺這功夫,看起來可比徐將軍的還厲害許多啊。
除卻一隻野兔和兩隻鳥兒,便再沒見過什麼活著能動的東西經過了。想著若是不夠的話,就再吃點帶的乾糧,幾人便帶著找來的東西回山洞去了。
可是剛到了洞口,二兩手裡拎著野兔和鳥兒正想進去,便被蕭淮寧攬了下來。
安景翌看他神色不對,忙斂了臉上的笑意,「王……淮寧,怎麼了?」
蕭淮寧鬆了點皺著眉頭,笑著對他道,「你們在外面等著,我去看一下,我們這山洞好像是來客了。」
蕭淮寧話音剛落,卻聽到一個豪爽的聲音道,「我們二人本想找個地方歇一晚,沒想到這山洞已經有人了,若有得罪,還請幾位兄弟見諒。」
這聲音剛停,便見山洞裡走出了兩個穿著樸素的漢子來。
其中一個約三十多的年紀,光著個大腦門,看起來很是壯實,這大冬天的居然只穿了件單薄的布衣,圓圓的臉上帶著彌勒佛似的笑,「幾位小兄弟,可真是對不住,我們不知道這裡你們已經佔下了,我們這就走。」
他笑眯著眼睛,很是好相處的樣子,估計剛才那聲音也是他發出來的。他旁邊那人則跟他完全相反,瘦得跟個竹竿似的,從頭到尾的虎著臉一言不發的杵在他身邊,臉上兇巴巴的神情,似乎隨時都要與人大打出手一樣。
農門辣妻:王爺來種田 不過兩人倒是有個共同點,就是都只穿了件薄單衣。而且看兩人那個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冷的樣子。
二兩看得不禁緊了緊自個兒身上的厚棉衣,這兩人這是該多窮啊,這麼冷的天連件棉衣都穿不起。可是也不像是穿不起,就那笑眯眯的那個,就一件單衣還不知道攏緊,露出胸前一大塊了。
安景翌看這兩人,雖說他沒練過什麼武,可是大抵也猜出來,這兩個人估計是造詣頗深,才能在這麼天寒地凍的天氣穿得那麼少,好絲毫不見冷意。
蕭淮寧這個同是練家子的,那便更了解了,心裡想法繞了幾個來回,便對那二人道,「兩位大哥,這麼晚你們再找地方也不容易,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在這裡將就一晚。」
那笑彌勒似的光頭道,「這個不會麻煩幾位小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