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白在外面站了許久,也漸漸覺得有些冷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輕聲問道:「陸彥墨,你好了嗎?」
陸彥墨睜開眼,那股燥熱似乎已經少了許多。
他沙啞著嗓子應道:「嗯……」
蘇月白愣了一下:「那……需要我幫忙嗎?如果不需要的話,我……」
「需要,我腳麻了,你過來扶我。」
陸彥墨打斷了她的話。
「啊…好。」
她轉過身,朝他走去,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有些羞澀。
她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雖然還是很熱,但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炙熱了。
陸彥墨偏頭看著她,她的髮絲還滴著水,長長的睫毛垂下,仿若是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那種感覺又再一次襲了上來。
因為太過於專註,根本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水漬。
只聽「嘩啦」一聲,兩個人都紛紛倒了下去。
白色的水霧漸漸升起,蘇月白看著近在咫尺的陸彥墨,只差幾厘米,他們的嘴唇幾乎就要貼合在一起。
四目相對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了二驢的聲音。
「哇哦。」
蘇月白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一旁的二驢,再轉過頭來看向了陸彥墨,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
她推開了陸彥墨,隨後捂著臉逃走了。
陸彥墨被推開,一頭烏黑的墨發被水滴著,坐在地上發獃,鼻頭還縈繞著,她剛剛離開的發香。
二驢看著娘親逃走的地方,又回頭看了一眼父親,見他坐在地上,兩眼發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爹,你在想什麼呢?娘親逃走了哦。」
二驢蹲在他的面前,捂著臉頰看他。
陸彥墨回過神來,敲了敲他的腦袋:「多嘴,扶我起來。」
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陸彥墨沒有回房睡覺,蘇月白倒是樂的清閑。
可是一想起那個男人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花痴起來。
「長這麼帥幹嘛。算了算了,不想了,睡覺,明天還有一堆事要做呢。」
第二天起床,蘇月白伸了個懶腰,一轉頭,便看到陸彥墨穿著一身黑色的細紋衣袍立在屋檐下。
有淡淡的光打過來,陸彥墨的側臉稜角分明。
不知道為何,蘇月白總覺得,這個男人不像是鄉野田間的人。
蘇月白正在疑惑著,陸彥墨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過了頭,正好對上了她的眼眸。
他微微勾了勾唇,朝他走過來:「娘子,你醒了。」
蘇月白眨了眨眼,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門,蘇月白準備上前開門,卻被陸彥墨攔住了。
他的神色凝重:「娘子,我去開門。」
陸彥墨打開門,果然看到了一群人來者不善,而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賈老爺。 蘇月白的眼神一凜,看著來著的人。
賈恩被一群人簇擁著,穿著錦衣玉帛走了進來,只見他手裡拿著兩個珠子,不停的轉動著,一雙眼神凌厲的看著他們。
蘇月白覺得,這次可不怎麼好對付,面前這個中年男人,分明就是一副狡猾狐狸的樣子。
「蘇月白,既然我請不了你,我就只能自己過來了。」
「賈大少爺這樣對小女子,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啊。」蘇月白溫婉的笑了起來。
賈恩看著她,早先從王掌柜那裡聽說了她的事情。
如今見到她做的這些事,還真是一個奇女子。
「我也不繞彎子了,如今你簽了約,就應該履行。」
「簽約?什麼簽約?」蘇月白疑惑的問道。
陸彥墨的臉色變了變,隨後轉過身對她有些愧疚的說道:「是我簽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相信陸彥墨會隨隨便便就和他們簽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原因。
陸彥墨一臉愧疚的看著她,解釋道:「他們用你的性命威脅我,我沒有辦法。」
看著他這麼愧疚,蘇月白也有些不忍,只能一臉氣憤的看著面前的賈恩。
賈恩得意的笑了起來:「蘇姑娘,我可不管這些,我是商人,我只做對我有利的事情。」
「奸商。」蘇月白冷哼。
「那又如何?」
對他來說,只要有利益於他,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賈老闆來這裡,該不會和我搶生意吧?」一陣清朗而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蘇月白的腦海里轉了轉,隨後便想起來了一個人的模樣。
果然,齊陌白一身白衣飄飄然的出現,別有一番仙人的模樣。
賈恩看到齊陌白,眉頭皺了起來。
「喲,這不是珍香閣的少東家嗎?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會,是打算和我搶生意吧。」
齊陌白輕笑一聲,隨後刷的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扇子。
「此言差矣,明明是我先與蘇姑娘簽約,怎麼就變成搶你的生意了呢?」
「蘇月白和你簽約了?」賈恩惱怒。
蘇月白站在一旁,不去摻合他們的事,現在對她來說,齊陌白的出現,十分有利。
「當然。」齊陌白收了扇子,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一張白紙立馬被送了過來。
他不急不緩的打開了它,將它放在賈恩的面前。
賈恩看到了上面的簽名,瞪大了眼珠:「不可能,就算她和你簽約了,但現在她已經和我簽約了,如果毀約,毀約金可是要不少,她賠的起嗎?」
「他賠不起,我賠的起,賈老爺,如何。」
一直沒說話的蘇月白,此時卻出聲了,她可不願意就這麼便宜了他。
給她下毒,還想賣進窯子里,真當自己是個軟柿子好拿捏。
「慢著。我有話說。」
蘇月白一開口,一群人都看向了她。
「我問問夫君,這名字,簽的是誰的名字。」
陸彥墨想了想,隨後回答道:「是我的。」
因為當時太過於匆忙,陸彥墨便寫了自己的名字,那人也沒有仔細看,於是就拿走了。
蘇月白勾了勾唇,看向了賈恩:「看來,我們不需要賠償了。」
賈恩聽了之後,心裡覺得有些不妥,趕緊拿出了那份簽約合同出來,果不其然,上面寫著的,是陸彥墨的名字。
這無疑是個晴天霹靂,他狠狠的一甩,轉身踢了一腳旁邊的小廝。
「廢物,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那小廝連忙跪下來求饒:「我錯了賈老爺,我錯了。」
蘇月白冷笑一聲:「既然如此,賈老爺,我就不送了。」
賈恩氣的臉色都發紫了,他看著面前的人:「你也別得意。蘇月白,有我在,我看你也別想在這裡混下去。」
「還真是好大的口氣,看來賈老爺不想走,非要我報官了?」蘇月白的態度變得冷硬起來。
賈恩不想和她硬碰硬,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
蘇月白鬆了一口氣,卻發現門外還站著另外一個**煩,齊陌白。
怎麼說他剛剛也幫過他,這樣趕他走,是不是有些不好。
正在她糾結之際,某人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陸彥墨分不清楚這個人是敵是友,卻不讓他隨意靠近。
齊陌白見眼前這個男子如此護著她,便知曉他的身份,朝他禮貌的作揖。
「這位就是蘇姑娘的相公吧,我是找蘇姑娘談合作的。」
說完,目光便望向了身後的蘇月白,笑得格外風清明月。
「蘇姑娘,你沒忘記我吧?」
蘇月白定定的看著她,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她拍了拍陸彥墨的肩膀。
「相公,無事。」
陸彥墨看了她一眼,隨後讓出了一條路。
「既然和我談合作,那我們進去說如何。」
「這樣正好。」
進了屋子裡,陸彥墨有些不放心的看了齊陌白一眼,最後確定無事,這才去泡了一壺茶出來。
不是很好的茶水,味道有些苦澀。
「蘇姑娘,上次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我這個價格,可是在這個鎮子里找不到第二個人。」齊陌白一臉自信。
蘇月白淡淡的笑了笑,隨後抿了一口茶水,微微蹙起了秀眉。
「你給的價格,確實很誘人,不過,我現在不打算和任何人合作,與其投靠別人,倒不如靠自己,這也是,我剛剛的出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