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家底殷實,所有的人都在虎視眈眈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靳風過世的幾年,秦家勢力不斷滲透。
秦筠之所以選擇自己,一方面看中自己對靳珩深的情意,一方面也是兩方扶持抵禦有任何不懷好意的人。
在夏岑兮看來,覬覦着靳珩深的人太多,他終日在外就是個活靶子。 她知道雲菲兒的時候,對方剛剛因爲一部綜藝成爲環納影娛炙手可熱的小花。
這樣橫空出世的藝人更讓夏岑兮覺得可疑。
這些疑慮她根本來不及對靳珩深說,更沒有對他說的機會。
現在這些跟蹤的照片都被人記錄下來並且傳送到自己的手機上,夏岑兮額頭滲出冷汗。
“夏總監,靳總讓您去辦公室。”
一位員工的聲音在耳邊突然響起,夏岑兮呼吸幾乎停滯了。
“嗯,知道了。”
雙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平息了片刻後,長舒一口氣站起身。
叩響房門之後側身進去。
“靳總,您找我?”
在公司,她從來不曾逾越距離,幾乎很少在工作場合叫他的名字,都是用“靳總”來代替。
因爲照片,面對靳珩深的時候夏岑兮心虛到不敢正視他。
她想跟靳珩深斯坦白,又怕弄巧成拙。
“雲夢集團……”
他邊說話邊擡眼看向她,這才注意到夏岑兮額頭上的汗珠和心不在焉。
“怎麼了?”
快速的摸了摸自己漲紅的臉頰,夏岑兮連忙擺手。
“沒事。”
靳珩深又看了一下,沒再追問。
“雲夢集團今天的報價單儘快發給我看,已經是最後一次報價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是最後的成果。”
靳珩深低下頭繼續處理手中的事,夏岑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
關上辦公室門的一瞬間,夏岑兮纔算鬆了一口氣,拿起手機發現對方並沒有再傳簡訊過來,平復着心情走向工位。
角落裏的聶晚清悄悄的注視着。
陳斯在茶水間附在她耳畔所說的,正是在公關部私下口口相傳的,關於夏岑兮曾經派人跟蹤過靳珩深的事。
當時是那位員工只是覺着豪門恩怨,跟蹤調查這種事情有趣所以拍下當玩笑說的,沒想到是總裁和總裁夫人…
夏岑兮努力剋制自己想和害怕,將精力都投入進了工作中,正當她翻閱資料的時候,棕色液體傾倒在了所有的文件上。
她連忙回起身,聶晚清一臉的愧疚望着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小夏,真的不好意思…”聶晚清一隻手端着已經空了的杯子,另一隻手抽出紙巾在夏岑兮身上擦着。
“你幹什麼!”
夏岑兮連忙把文件夾拿起來,避免被咖啡全部沾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夏,剛纔從那邊走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聶晚清在佯裝這件事上做到了爐火純青。
夏岑兮一臉盛怒無處發作,她正準備對着聶晚清說些什麼,靳珩深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出來。
看到整個辦公室都盯着二人的方向,才發現了夏岑兮單薄的T恤上沾染的咖啡漬。
“去整理一下吧。”
她正要回身,那個聲音又響起。
“等一下。”
靳珩深快速的解開西裝鈕釦,將他熨的平展整潔的墨藍色西裝遞到夏岑兮手中,只剩下了一件白色毛衣,優越的肌肉輪廓讓很多女員工看過來。
夏岑兮愣愣的接過。
裂婚烈愛 靳珩深把杯子遞到了一旁興奮到掉線的夏美手中,面無表情的返回辦公室。
辦公室從剛纔的安靜突然騷動了起來,都在竊竊私語着。
夏岑兮沒有在意走向另一側的更衣室。
另一邊站着的聶晚清表情並不明朗,脣間抽動着。直到陳斯走上前,才放平了呼吸。
聶晚清壓抑怒火,回身便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文件夾。
“雲夢集團最終報價…”
她和陳斯對視一眼,在聶晚清的遮擋下,陳斯快速的將文件調換,留下了一頁她早就在咖啡灑上之準備好的紙張…
夏岑兮看着鏡中穿着寬大西裝的自己,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
模糊的回憶又涌上腦海裏,夏岑兮有些站不住,單手撐上桌面,突然眼淚就滑了下來。她應該感到開心的不是嗎?爲什麼這樣突如其來鼻尖酸澀,是因爲終於靠近一點點了嗎?
她甚至有些感激聶晚清刻意製造的麻煩。
卓沁主動找到她,是在同雲夢簽署協議的前一天。
安姨爲她打開門的一瞬間,便被卓沁的美貌驚豔到。
“請問您找誰?”
卓沁藉着門縫向裏面探了探身子,淺笑着對安姨說道。
“你好,我找夏岑兮,請問她在嗎?”
夏岑兮剛剛完成靳珩深安排的所有工作,熬了整個通宵,此刻正沉浸在夢鄉中,完全不知道卓沁的到來。
“夫人還沒有起牀,您先進來等吧…”
坐在客廳,接過安姨遞過來的熱水,杯內水色澄碧,但是卓沁總覺得這裏少了些什麼。
這裏甚至不如她的那間別墅有煙火氣。
卓家因爲投資失敗,在卓沁剛剛到達維也納的時候瀕臨破產,這當然也是卓沁最不願意回首的一段歲月。
那時,卓家爲了還清債務,將家中所有的產業全部變賣。
當她回國後看到卓父的一頭白髮,以及母親憔悴不堪的面容,她下定決心要闖出一條路來。
睡過陰暗潮溼的練習室,更是爲了尋求一個更好的資源,陪酒陪到胃出血……
一路摸爬滾打,才成就了今天的卓沁。
卓沁成名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當年卓家抵押出去的那間房產重新買了回來,也就是夏岑兮曾經去過的地方。
而這裏看起來,似乎並不能叫做家。
玄關處除了夏岑兮的外套以外,見不到別的衣物。卓沁一眼就能夠分別出來,靳珩深並未在這裏久居。
窗簾縫隙中投過來的陽光打在夏岑兮的臉上,她有些懊惱的將整個身子埋進被窩,卻因爲呼吸不暢重新伸了出來,這來來回回的動作讓她的思維逐漸清醒過來,翻身坐起來。
好像一連幾天都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出現了幻聽,就像現在,她不確定是不是從客廳傳來了交談的聲音。
“阿姨,平時這裏只有你和岑兮兩個人住嗎?”
卓沁的問題讓安姨也無奈的嘆了嘆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阿沁?”
樓梯上的夏岑兮定住,看到沙發上的卓沁完全震驚了起來。
“你怎麼會來這裏?”
見她喜笑顏開的從樓梯上小跑着下來,卓沁也一同微笑着起身,挽過夏岑兮伸來的手。
“之前聽他們說你住在這裏,今天剛好沒事,就過來看看你。”
夏岑兮的確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由於家庭的關係,她很少有生活中能聊得來的朋友,都是家境決定環境和交際。
她很珍惜和卓沁的相識,因爲相近。 “你來了真是太好了,但是我怎麼覺得你不只是來看看我呢,說吧,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要和我說?”
夏岑兮說話的時候,明亮清澈的小鹿眼中透露出的感覺讓卓沁十分自然。
“的確是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安姨識趣的走到廚房去,將客廳的空間爲兩人空出來,她也很高興在這溫涼的家裏能有新面孔出現。
見安姨離去,卓沁從包中拿出了一個禮盒的同時,還有一沓文件。
“這是什麼?”
夏岑兮問她。
“這是那天……亦驍交給我的,是雲夢和環納合作中他提出來的條件,我也仔細看過了,基本上都滿足我心中想的,我覺得總要讓你先知道,今天就帶過來了。”
夏岑兮接過她遞來的文件,對着卓沁開心的笑了,。
“果然還是你最好了…知道我現在急需這份東西,那這個呢?這個又是什麼?”
夏岑兮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精緻禮盒,紅絲絨包裹着的外形。
卓沁看着她笑了笑。
“岑兮,我之前說過,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這條手鍊是我在英國定做的,你和我一人一條。你別推脫,岑兮,我真的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
具體是怎樣不一樣的感覺,卓沁自己也無法言喻,她只知道對於夏岑兮來說,自己能放肆的哭和笑。
夏岑兮短暫的盯着手鍊愣了愣神,聽了卓沁的話之後轉上了笑臉。
“你怎麼知道我會推脫?”
“阿沁…喜歡的東西就要勇敢的爭取,就像現在我很喜歡這條手鍊一樣,尤其是在你面前我不想佯裝出推脫的樣子,面對喜歡,誰又有錯呢?”
夏岑兮說着,將手鍊拿了出來並且佩戴在手上。
夏岑兮的話永遠爲卓沁指點着迷津,卓沁能夠聽得出來她話內的意思。
卓沁淺笑。
“靳總呢?怎麼週末也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