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你別生氣了,再堅持一會,就到了。怪我們粗心了,明兒咱們走快點,行了吧。”閻千金輕聲細語哄着咱。
我這才拍拍屁股,在毛一攙扶下,嘟着嘴站了起來。
沒走一會,果然看到一個像豬尿泡樣的球孤零零飄蕩在空中。
毛一飛快奔到那尿泡球下,很快便找到一根細繩,他拽拉了幾下,便匍匐下身,挖起沙來。
……
閻千金這時下令:“全體休息,起鍋造飯。”
我們幾人瞬間便歪歪倒倒躺了下來,我坐在沙地裏冷眼瞧着那忙碌的毛家兄弟,心底冷哼着:哼!還起鍋造飯,這鍋呢?飯呢?
可接下來,我和圖老大等人看得是瞪目結舌!
只見毛一轉瞬便從沙下挖出一個包裹,從裏面熟稔地取出一袋袋裝好的乾麪,彎彎曲曲的,就是乾巴了點。
性急的三弟和圖二衝上去就要幹吃,毛家兄弟急忙拉住他倆,說還要等幾分鐘,一定能讓我們吃上熱騰騰的酸菜牛肉麪。
毛二和毛三把他們頭上那三個小頭鍋子取了下來,然後把那些乾麪倒入鍋裏,還添加了一些幹牛肉、酸菜等,然後再灌入冷水,用一塊皮子把小頭鍋口緊緊密封住,放到太陽下。
現在這太陽的溫度最多也就四五十度,能泡麪,我納悶。
正當我疑惑時,毛一又從袋子裏拿出三塊薄薄的袋子,透明的,裏面清晰可見是一層白灰。
這些袋子雖薄,可寬大,毛家兄弟用這袋子緊緊纏繞住鍋子四周,然後從袋子裏拽出一根管子,慢慢往裏面灌水。
瞬間,那袋子裏面的**汩汩跳躍起來,我順手摸了一下袋子外面,燙得咱直叫喚,這是啥東西?遇水能燒,我愕然! 瞬間,那袋子裏面的**汩汩跳動起來,我順手摸了一下袋子外面,灼熱的高溫燙得咱直叫喚。這是啥東西?遇水能“燒”,我愕然!
又過了一會,三鍋熱騰藤的牛肉酸菜面便煮好了。毛一從包裏拿出幾個瓷碗,還有幾雙筷子。
大家一哄而上,狼吞虎嚥般吸溜起麪條。嘿,不要說,這面還真有股特別的味道,酥軟、脆香,伴着酸爽的菜葉、香噴噴的牛肉,飢腸轆轆的我吃得是滿嘴冒油
少頃,我們就把三鍋麪條一掃而光。三弟和圖二還饒有興趣地舔吸着碗底,圖二爺還嘀咕着:哎呀,這麼香的麪條,俺一輩子也沒吃過…吧唧吧唧…
吃飽後,我見毛家兄弟開始收拾,他們把那些裝着白灰的袋子又放到大袋子,埋人沙中。難道這東西還能回收再用?老木的還有環保功能?我着實納悶,憋不住問向閻笛:“公主,你們怎麼知道這裏埋着些乾麪條?還有…那些袋裏的白灰是啥東西?怎麼遇水就能‘燒’啊?還有…”
閻笛優雅地揮了揮手,打斷了我的絮問,笑呵呵說道:“重天,本公主早跟你說過,這沙漠就是咱們的家,吃喝拉撒全靠她。其實呀,這沙漠沒你們想得那般恐怖,只要捋順了她的脾性,一定能輕鬆駕馭她…”
“不會吧?你們把這沙漠當馬騎?”
“錯了,這些沙漠在我們眼裏不是馬,這馬還有刨蹄子的時候。這沙漠呀,在我們摩沙族人眼裏就是一頭脾氣溫順的綿羊,它不但能給咱們提供源源不斷的羊毛,還忒聽話。”
噗通,我捧着的瓷碗摔倒到了地上,沙子柔軟,碗沒事。
“你看,你摔個碗不是也沒破嗎?這沙漠不糟蹋東西,你說她的脾性是不是好啊?”閻笛柔聲問道。
“是嗎?”想到那沙塵暴、龍捲風我不敢苟同。
閻笛抓起一把沙子,然後鬆開手,讓那黃沙隨風飄灑。
“她們是多麼的柔軟,柔情似水呀…”
閻笛的感嘆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脖子一梗,打斷了她的話:“公主,我問你這乾麪條…”
閻笛回眸一笑,說道:“其實很簡單啦,我們摩沙族人每次出沙海,都會分成兩隊。一隊是行動隊,毛家兄弟就是行動隊的,負責辦事;另一隊是補給隊,他們專負責爲行動隊提供食物。沿途埋好乾糧用具,升起浮標…”
喔,原來如此,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浮標?”
“不就是那些豬尿泡羅。”
“喔,那些麪條怎麼弄的?乾乾的,一小塊能泡成一大碗?”
“很簡單,在家裏有人專門負責做這些乾麪條。做法也簡單,先把麪條煮熟,然後放在太陽下曬,讓麪條的水分揮發,再裹上保鮮袋就成了。”閻笛說道。
“那些白灰呢?”
“嘿,就是石灰羅,遇水就冒熱。”
“啊…?”我一震,恍然大悟。旋即佩服的五體投地,豎起大拇指,嘖嘖讚道:“牛,牛!你們摩沙族人果然是世外高人!”
“這些袋子做起來就有些麻煩,是用筋皮用溫水反覆煮,而後刮薄去雜,再浸泡特殊藥材而成。做成後,這些袋子不但柔軟,特有彈性,還能耐高溫、耐高壓。”閻笛又淺淺一笑說道。
“佩服,佩服!”
“雕蟲小技,一學就會,日後你也要學會喔。”
“一定,一定。”有了這些技巧,這沙漠不就成了咱的家了嗎?壓抑不住好奇心我有問道:“那毛家兄弟這行動隊,在這沙漠裏幹啥呢?”
閻笛莞爾一笑,淡淡說道:“盜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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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寶?”
“聽說過沙盜嗎?說的就是我們摩沙族人,不過我們在這沙漠裏盜取的財寶,都是不義之財,都是巴依老爺和那些貪官的。”閻千金坦坦蕩蕩說道,毫無羞愧之色。
“俠盜,好!”我又豎起了兩個大拇指,而後忽的想到些啥,又問道:“可有寶物的商隊,那可是有人押鏢的喔,個個武藝高強,你們如何盜?”
“自有辦法,就算被他們發現了,在這沙漠裏他們能追上我們的駝人嗎?”
“那倒是,那倒是…”
這些駝人仗着在這沙漠裏生存的技巧,和快速奔跑的能力,他們怕誰?就算是斷糧他們還能挺過十來天,誰能追上他們呀?除非是鬼魂。
有了幾碗面墊底,加上閻公主的介紹,我心裏有了底氣。中氣十足地跟大夥侃起來,還口沫橫飛地說了段評書。節省啥體力?壓抑着本性是很辛苦的,老潘這害人的專家。
黑幕慢慢落下,涼風徐徐飄來,倦意襲上心頭。
閻千金津津有味地聽完咱的評書,謬讚了我一番,而後玉手拍着性感豐厚的脣,打了幾個優雅的哈欠。遂衝毛家兄弟下令:“鋪牀。”
咿?在這漫天黃沙還能鋪牀?太神奇了點吧?
瞪眼瞧着毛家兄弟如何行動,他們三人先是把那三張“騰毯”從四四方方的豆腐包裏取了出來,一拉一扯,分成了六塊。又見他三人分別用嘴,對着三塊稍厚實的“騰毯”下的一個不起眼的嘴兒,猛吹了起來。
呼哧…呼哧…
只見那三塊“騰毯”慢慢鼓脹起來,沒一會居然吹成了三個剛好能容一人躺下的氣囊。 氣囊吹好,毛家兄弟封住了氣嘴。
我有些好奇地躺了上去,軟軟的像睡在柔軟的女人身上,嘖嘖這滋味…
毛家兄弟又把他們那大斗笠上的騰條取下幾根,連接成了二米來長,而後三根一組深深地插到了氣囊邊上沙子裏,再把另外三塊“騰毯”張開包裹在騰條上。如此三個帳篷牀便做成了。
我躺在帳篷牀上賴着不下來,這牀舒服呀,到了下半夜不怕沙子變冷,冰寒的冷氣傳不上來,外面凜冽的西北風也吹不進來,要是再裹上一毯子,那美的一定能睡個囫圇覺,做個美夢。
“哎…起來。”閻千金拉開帳篷口子嗔怒衝我叫道。
“公主…今晚就讓我伺候你吧。”我恬着臉嬌滴滴地說道。
公主摸了摸我的面頰,眼裏放着秋波,柔聲說道:“怎麼?想我啦?”
我急遂猛點頭。
“不急,一回去我就把你明媒正娶,一定讓你做我的首馬。”
我底下頭,搓揉着衣角,呢喃道:“不…今晚我就想要你…”
“不行,這牀太小了容不下我二人。聽話,起來吧。”閻千金臉色變得有些嚴肅。
無奈,我只好爬了起來,嘀咕道:“我都要做首馬了,你就不能留張牀給我?”
“那怎麼成,我們這有三個女人,剛好一人一張牀。記住,在摩沙族女人永遠是天。”閻千金裹着毯子鑽進了帳篷,回頭輕聲教訓道。
“喔。”我鬱悶地應了一聲,失落地走到男人堆裏。
瞅見捂嘴偷笑的毛家兄弟,我甕聲道:“毛老大,今晚咱們怎麼睡呀?”
毛一輕聲反問我:“你們以前是怎麼睡的?”
“挖沙子埋自個羅,到了半夜都竄出來演聊齋。”我嘟嚷道。
毛家兄弟哈哈大笑,毛一說道:“咱們也是這樣睡的,差不多。”
“啊!”我煩躁地耷拉下了頭。
果然見到毛家兄弟開始在那挖沙坑,不過他們挖的沙坑也忒小忒淺了點吧?
我正疑惑,又見毛家兄弟把那三個既是鍋子又是頭盔的玩意放到了坑底,又在小鍋子裏放了塊紅色的石頭,然後用塊通明晶亮的薄皮封住坑口,四周用一些沙石壓住邊緣,然後又在薄皮中間壓了塊黑石,讓那薄皮凹了點進去。
弄完這一切,毛一拍拍手悠悠說道:“明天咱們就有充足的露水羅。”
這沙漠取水的這一手,老潘也玩過,跟他們有些區別,只是不知道他們這法子能取多少水?
“哎,毛一,你這法子明兒能聚多少水?”我問道。
毛一咧嘴悠然笑道:“三鍋子全滿。”
“啊…不會吧?”
“我知道你們也懂這法子,可依你們做取不多少水。可我們有聚水石,那黑紅兩石頭就是咱們摩沙族沙漠取水的祕密武器。放心吧,明天咱們幾個的用水絕對充足,洗個臉、漱個口都夠,當然洗澡可能就不成了。”毛一肯定說道。
“喔…!”我長長舒了口氣,看來咱們跟着他們走出沙漠那絕對不是問題,我最擔心的一個問題落了地。心裏踏實了,可今晚這覺…?
我煩悶地搖了搖頭,衝毛一又撒潑道:“毛一,公主剛纔說了,要你今晚一定伺候我睡好,要不然…嘿嘿…我就到公主那告你的狀!”
“啊…這這…咱們就只能做三張騰牀呀…”毛一擰眉囁嚅道。
“我不管,你得想法子。”我仰頭抿嘴耍起了橫。
“這…這…”毛家兄弟苦瓜着臉面面相覷。他們三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一陣。而後毛一諛笑着走了過來,柔聲跟咱商量道:“首馬,我們想到一個法子,不過要些時間,你得等等。”
“等多久?不是要我等到明天早上吧?”
“您說笑了,一炷香。”
“成交,我開始計時了,過時我就找公主。”我撅嘴威脅道。
毛家兄弟立馬行動起來,只見他們拿出那些“寡婦騰”,飛速地捋着絲頭… 毛家兄弟立馬行動起來,只見他們拿出那些“寡婦騰”,飛速地捋着絲頭…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過去了,圖老大他們早已挖好沙坑把自個埋好了,只留着個頭在外面。三弟和圖二爺已經是呼嚕震天。
沒多久,毛一拿着一捆薄薄的絲膜興沖沖走了過來,“弄好了,弄好了…首馬,讓您久等了。”
“這是啥?”
“‘寡婦膜’呀,把它裹在身上,睡到沙地裏絕對不會讓你再演聊齋。”毛一一臉興奮地說道。
“有這麼神奇?”
“當然,這‘寡婦膜’是蜘蛛絲,能保暖禦寒,絕對冷不着你,”毛一嘿嘿笑道。
“喔,你們用‘寡婦騰’做的?”
“是呀。”
“把繩捋成膜,一炷香就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