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父知道,師父父的師父父有着一個很難度過的劫數。
或者說,按照師父父的師父父這樣子大大咧咧,風風火火的性格,待在家裏不出事都已經是萬幸了。
「你在說什麼呀……臭狗蛋……快來接我……我今天,可算是完成了一個大心愿了~」
師父父的師父父可以叫做師祖,但是師父父說,師父父的師父父非常喜歡師父父這個稱呼。
因為這樣聽起來就像是養了一個崽,仙家嘛,也存在婚姻嫁娶,空認個乾媽太詭異了,也只有叫師父父比較親呢,不,應該是比較有安全感。
師父父是男的,叫李狗蛋,師父父的師父父叫做……什麼來着……
實際上沒有人知道師祖的名字,但是師祖又太規矩了,在般若般若山,根本就不存在那麼多的規矩。
比如,師父父是師父父的師父父養的崽,琳兒就是師父父養的崽。
如果琳兒也養了一個崽,那麼那個崽就需要叫師父父的師父父為師父父的師父父的師父父。
這是唯一一條,般若般若山的規定,師父父的師父父規定的。
在那一天裏,師父父的師父父見到了,上天留給她的懲罰。
按理說,成為了仙家,是沒有天地的懲罰的,這裏說的上天的懲罰純粹是因為,這個「懲罰」是突然的,突兀的,就像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
「一個自稱是一千多年之前的男人穿越時空參加了這一次的鎮妖大會!天哪……真是不可思議的~」師父父的師父父開心的小跳着,像是一個開心的少女。
雖然,她的年齡很大,不,或者說,一個仙家能夠熬過去的年歲,是很長的,不要說南柯一夢了,就是十個八個的南柯一夢也沒有仙家的壽命長。
「他好帥啊……你沒看到……真的,全場的女仙子都為之傾倒……恨不能給他生猴子……」
「生什麼?」師父父從窗口又探出頭來,原來他又在做飯了……師父父整天就是負責師父父的師父父的飲食起居,然後,以此為代價……
好吧,沒有什麼代價,師父父成為仙人,皆是自學成才,根本不存在什麼從師父父的師父父那裏學到的仙法,雖然師父父的師父父很厲害,但是事實確實如此,師父父根本沒有從師父父的師父父那裏學習過……
我是說,就連師父父的師父父非常喜打的麻將牌,師父父都沒有學會。
「生猴子啊——這個笑話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哇~狗蛋你也太年輕了吧~還是說,你太宅了,總是一個人在家裏,要麼燒飯,要麼洗衣服——」師父父的師父父一蹦一跳,開心的像只兔子,難得在般若般若山,還有像是兔子一樣的究極生物。
因為般若般若山是仙山的緣故,這裏的動物都會沾一些師父父的光,成為有靈性的生物。
動物有了靈性,就會去學習人類的習性,然後說話,變成某種意義上的「妖怪」而不是靈獸。
靈獸不見得會說話的,只是通靈,為了不執行寧可錯殺一千而,也不放過一個妖怪的理念,所有的妖怪都會被嚴肅處理,遣返到妖界,起碼,明面上,是不可以在大白天見到妖怪的。
般若般若山也不例外,妖怪們,已經在全部都遣返到了妖界去了,般若般若山冷冷清清的,也只有在師父父的師父父召集朋友們打麻將的時候,這座曾經以有靈性的妖怪居住最多的仙山才能夠熱鬧一下子。
但是也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靈獸又不像是妖怪那般喜歡熱鬧,或者是喜人,它們多半是空靈的,帶有神性的,不能夠來開玩笑的。
也就,真的少了幾分的歡樂。
師父父的師父父喜歡熱鬧,是站在保留性情溫和的妖怪立場的,而不是將妖怪全部遣返妖界,未必還大鬧了一場鎮妖大會。
人類界的天下第一,林震,和師父父的師父父極不對付,經常吵架,見面就眼紅,要吵上幾句,而林震簇擁者又多,每次都是以師父父的師父父被罵的不願意說話,翻白眼而結束。
所以去鎮妖大會幾乎成為了師父父的師父父最折磨的一件事情,並且也樂此不疲的事情。
可能,師父父的師父父覺得,和別人吵架也可以磨鍊一番,比如在打麻將的時候,喊牌叫牌胡牌的時候能夠喊的大聲一點。
除此之外,可能再沒有別的原因了。
師父父沒有資格去鎮妖大會,所以他總是能夠在家裏看到開開心心去,愁眉苦臉回來的師父父的師父父。
而當師父父有資格參加鎮妖大會的時候,師父父的師父父又不在了……所以,師父父從來沒有參加過鎮妖大會。
仙家的鎮妖大會,和妖怪,和人類的,本身沒有任何關係。
鎮妖,鎮的也是仙家的妖怪,這是最起碼的,要是仙界插手人界的妖怪事宜,不說麻煩吧,就是人界的皇權也不會答應別人插手。
只有在人類的皇權要仙界幫忙的時候,仙界派一兩個人去,意思意思兩下就好了……
不過,皇權是極不穩定的因素,說不定到了人界的皇權也管不了的時候,也不會尋求幫助,因為皇權總是凌駕於所有的凡人,就連修行,皇權也得管一管。
這才是真正有力量的皇權,比如帝國。
而沒有力量的皇權,公國,就不存在說管理妖族,最多大事由皇帝來宣佈一下,沒有多大的權力。
如此說來,仙家沒有皇權的最大原因,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是貨真價實的從凡人修鍊來的,誰也不會真的俯首帖耳的稱臣,那樣和凡人沒有區別,一些人就更可以大吹特吹地上的皇權來源於天上的仙界。
那樣,皇權神授這種忽悠人的東西也就得到了虛假的支撐力。
不過,師父父的師父父可以有這麼開心的笑顏,那一定是真的遇到了好事,而不是師父父所預言的壞事,和懲罰。
「哪有人會給人生猴子的……」
李狗蛋,也就是師父父顛了一下勺,將火焰放了出去,乾淨利落的,將一碗金光燦燦的牛肉放在了桌子上。
「你不懂……人類大多數時候對於生殖這樣天經地義的東西有些避諱,所以就像是生孩子這樣需要經過生殖而成的動作或者行為,都需要諧化,才能有一些不那麼丟人~或者是太過於泛花痴的言語來替代。」
師父父的師父父爬上山坡,很小心的摘了一朵白色的花戴在頭上,以前只要般若般若山的主人,也就是師父父的師父父有過有花的地方,就一定會有蝴蝶和鳥雀飛過。
它們都覺得師父父的師父父漂亮,才會與美相伴。
「奇怪的人類文明……仙界從來沒有生殖的規定吧……直接叫那些仙女把自己的靈氣獻出一部分然後去求他的靈氣,用孩嬰石煉一煉,不是就可以有小孩子了嗎?」
師父父完全不懂這方面的東西,也就真的正兒八經的說,笑的他的師父父前仰后翻。
「狗蛋……你別逗我笑了……我是認真的,而且我感覺那些臭娘們也是認真的……」
師父父突然嚴肅了起來:「要是她們這麼的能夠把那個穿越者留住,或者真的求到了他的靈氣,生了一個小孩子,那就完蛋了……」
師父父的師父父震驚的看着手上剛摘的花,難以置信的盯着上面紅紅的花蕊。
「如果真是這樣,我怕仙界整天嘰嘰哇哇,嘰嘰哇哇的,要吵死人了……」
「你這奇怪的關注點,可真是嚇人。」
師父父搖頭嘆息的將碗和筷子放在了桌子上,兩個碗,兩雙筷子,吃飯的,也是兩個人。
「話說……仙界哪有求靈氣的女性……人界的習慣還保留着,那就真的很奇怪了……說到底,從人界修過來,就是改變了天諾地允的規則,早就不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小孩子的,吃喝拉撒睡,都得照顧,那一丁點的色慾都控制不住,還當什麼神仙啊……當色魔妖怪去得了……」師父父尷尬的看着一坐到桌子上就開始狼吞虎咽的師父父的師父父:「師父父,你不會師在開玩笑吧……真的有穿越者嗎?我只聽說過人界的公國又有一位芙蘭朵三世的女子,可以穿越時空,是時間魔法師……其他的,還真沒有見過……」
「可是我見到了啊……」
師父父大口大口的吃着飯和菜。越是強的人,吃的動物就越多,在這個奇怪的認知下,師父父的師父父,真的不是一般般的強。
「我感覺……他還一直盯着我看的……我對他皺眉頭,想要問清楚他為什麼大部分時間都盯着我……惹的旁邊的一些小姐妹個個原地爆炸了……」
「什麼……爆炸了……」師父父的關注點明明也很奇怪……
「哎呀……什麼呀……就是……比較興奮的意思……」
師父父的師父父差點吐出一口飯來,放下了飯碗。
「哦~」師父父點了頭。
氣氛就很有點尷尬了。
「如果……一個像師父父這樣漂亮的姑娘一直盯着我看……我可能也會多注意兩眼,這沒有什麼的……」
師父父強行將話題聊了回來。
「哎呀~還姑娘呢~都多大的人了,超級超級,超級超級老太婆了~」師父父的師父父聽到這句話,開心的拍了拍師父父的肩膀。
頗有些孺子可教的意味。
「不過,其實也沒啥……就是多注意兩眼……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美嘛……就是用來觀賞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師父父的師父父美的樂開了花。
讓師父父頗有些感慨道:「如果師父要遇到情劫,估計可能就是這一劫了……我昨天差了一下天象,是叫做天龍回首的日子,說不定,師父父現在要經歷的劫難,就是情劫……」
「經歷個毛線的劫……」
師父父的師父父從來不太信師父父的占卜,怎麼說呢,對於師父父的師父父不利的占卜,師父父的師父父那是一個字兒都不會信的。
「都什麼年代了……還想要忽悠我……」
師父父的師父父喝了一杯準備好的瓊漿玉露,仰著頭,像是喝酒一樣喝了下去:「我要是有情劫……我就……呸呸呸……差點就順着說下去了……你說你每天占卜這占卜那兒的……真的不會覺得煩嗎?雖然我知道這是你的娛樂項目,但是我覺得,你還不如學會打麻將,下次張老頭要換位子,你也可以頂上去,給我放牌,讓我胡了……」
師父父突然來了興趣,因為提到了她喜歡的娛樂項目。
「誒~你說行不行呢?行不行~我看行~你如果連麻將都學不會~那可就真的不是不如下山了~我們般若般若山,不需要不會打麻將的小廢物!」
師父父的師父父啊的一聲伸了懶腰,站了起來,仙裙無風自動,散著七彩的光芒照耀。
「我看,你就是想要打麻將胡兩把……」
師父父搖頭嘆息,這才拿了碗筷,開始吃了起來。
「我看你十打九輸,也不見得是真會的~還是遠離麻將比較好~」
「不行!肯定不行!妖怪們走了,要是連麻將也沒得打~這輩子還有什麼意思~」
師父父的師父父撒了個嬌:「這幾輩子,有啥意思呀~是吧~去學嘛……很好學的……斷么九,十三么,天胡地胡大三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師父父冷著個臉,僵硬的笑了兩聲:「哈……好好笑哦……我去給花澆水……」
師父父起身,被師父父的師父父踢了一腳。。 她本以為唐幸跌倒了摔疼了,就會回來尋求庇護,卻不想他如此倔強。
明明畏懼這個社會,害怕人群,卻強迫自己去融入去適應。
她沒有支持鼓勵,只有打擊和勸阻。
他的內心是怎樣的絕望。
「你想我最深的時候……會幹什麼?」
她喃喃發問。
喝酒抽煙還是擁抱別的女人?
是痛恨自己,罵罵咧咧還是怎樣?
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不願再多想,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她躺下的那一刻,病床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
譚晚晚睡得遲,醒的也遲,她不知道天微涼的時候,唐幸洗了個冷水澡,讓自己一直保持低燒狀態,就是好不起來。
譚晚晚看他虛弱的樣子,想盡辦法弄好吃的過來。
卓駿也學着唐幸的樣子,送來了兩個護工,只是他送來的膚白貌美大長腿。
「讓她們來吧,她們是專業的。」
「可是……」
「晚晚,媽在叫我們。」
「好吧。」
譚晚晚無奈答應,轉身離去。
剛出門,突然裏面傳來唐幸驚慌失措的聲音。
「你們幹什麼,別碰我!」
譚晚晚聽到聲音,立刻沖了回去,只見一個女護工正扯着他的褲子。
「你在幹什麼?你是正經的護工嗎?」
「我……是……是他喝水打翻了,弄到了褲子上,我只是本能的想擦一擦,我沒有別的意思。」
「擦一擦?什麼位置都可以擦嗎?」
「我讓她別弄,可是她還是……」
唐幸委屈的說道。
「你沒阻止我啊……」
護工滿頭霧水,也是一臉冤枉。
但此情此景,實在沒有任何說服力,甚至還覺得是在辯解。
唐幸白白凈凈,清瘦俊朗一帥小伙,看着不諳世事,純潔無害。
再反觀這兩個護工,穿着緊身的護工服,顯得成熟嫵媚,更像是要欺騙少男的樣子。
「卓駿,這就是你找來的人?」
譚晚晚生氣的看向卓駿。
「這……這可能是個誤會。」
卓駿也有些尷尬。